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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下 耳元 2756 字 1个月前

阿茹,我们别置气了好不好,傅铮难得软下身段,说这样委曲求全的话。

梅茹愣在那儿。身后是男人的热,像浪一样卷着她,她一颗心飘飘忽忽的,又慢慢绞起来,她哪儿有资格跟他置气,她还得依附他呢。

梅茹沉默。

傅铮还是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最是无助。他说:“好阿茹,我给你赔个不是,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激你,昨日夜里更不该那样对你。我一想到就懊悔极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更觉得无颜见你。”

听他说起昨日夜里的事,想到自己有求于他的那种难堪与尴尬,梅茹脸有些烫,还很窘迫。

傅铮恰好说:“阿茹,我既然娶你为妻,就会照顾国公府上下,你以后不用跟我说,我心里都有数。比如你哥哥的事,你对我提,根本不用觉得难堪。那是你最亲近的人,我自然尽心尽力。”

他的话字字句句说到梅茹心里的窘迫,梅茹定定看着前面,脸还是好烫。

她没有回应,傅铮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又是一阵钻心的安静。这种安静仿若一碗药直接灌入喉咙,他的五脏六腑都是涩的,拧在那儿能沥出水。傅铮沉默地松开手,放开了怀里的人。梅茹一直背对着他。面前是女人柔软的乌发,隔在他们之间,就是一道鸿沟。那是他跨不过的地方。

傅铮看着,他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阿茹,”傅铮的声音很闷,很轻,“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不愿嫁我,心里更是怨我恨我,以后任何事我都不勉强你,你过得高兴就好。”

“你要是不高兴或者难受,或者心里觉得委屈了,你就直接告诉我。”

“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都记得告诉我,这样我就永远记下了。”

顿了顿,他轻轻重复了一遍:“真的不会忘掉的。”像是许诺。

这话笨拙的要命。

其实傅铮不是一个笨拙的人,只是面对梅茹,他无计可施。他第一次敞开心扉说这样的话,真心的。就像人失去了眼睛,他会慌,他会乱。还像一个故步自封的木偶,对这个世界,伸出了试探的手。

今日延昌帝召他进宫商讨辽东一事,傅铮那么克制冷静的人,满脑子想得居然是梅茹昨夜委屈的小模样。他俩置气到现在,梅茹根本不搭理他。可是她那么倔的性子,偏偏为了她哥哥的事向他低头,对他软下身段,还任由他为所欲为……光是这么一想,傅铮便心酸了。延昌帝问他要不要去辽东——这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傅铮舍不得梅茹,他不愿意去,他急匆匆回了府。可回来之后,傅铮又没脸去见梅茹。昨日夜里,他负气碰了她的身子,更让她难堪……在自己院子煎熬好久,傅铮才来立雪堂。看到书房窗户上映出的那道纤影,想到那纸被收的妥帖的信笺,傅铮突然释然了。

她在他身边就足够了,他还能计较什么?

傅铮眼底滚起一些烫意,对着无边的暗夜,他轻声说:“阿茹,我最舍不得你难受了。”

他的声音太柔软,都不像他……梅茹眼圈突然就红了,身子轻轻颤抖着。

这种颤抖让人心疼,这种安静又让人绝望,傅铮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梅茹挣开了。

手中一空,看着梅茹,傅铮怔楞半晌,他道:“知道你不喜我在这儿,我明日起便回自己院子住,你不用担心。”略一停顿,傅铮说:“今日夜深,你院子里还有皇后的人,只能再委屈你一回,我先去软榻歇着。”他趿着鞋下了床,和衣躺到榻上。

沉默的睁着眼,傅铮正好对着纱窗上芭蕉轻摇的影子,还有几缕摇曳在枕边。那书就搁在软枕边,傅铮偏头看在眼里,伸手轻轻摩挲着,眼眶又有些热。

他想,梅茹心里总是有一点点他的,以后日子那么长,她心里的他就会越来越多,两个人总能好起来。

安静好半晌,梅茹才屏息悄悄睁开眼。

眼前还是一片昏暗,身后隐约是男人安稳的呼吸声。静静听了一会儿,梅茹小心翼翼动了动胳膊。先前她被傅铮箍在怀里,箍得时间太久,身子早就僵硬发麻。她伸了伸手,又动了动腿儿,然后悄悄的、不发出声响的转过身。

隔着纱帘,梅茹看到一道颀长身影躺在榻上。盯了好久,见傅铮没有其他动作,她才慢慢安心。

……

傅铮第二日还是早早被召进宫,梅茹在府里一个人正闷得慌呢,孟蕴兰居然来了!梅茹一听高兴坏了,忙请她进来。成亲之后,她和孟蕴兰还没见过,一见面姊妹俩手挽着手有说不完的话。

“循循,我听蒨姐姐回去说起你归宁的事,我就心痒痒,一门心思想来见见你。你如今是王妃了,不会怪罪我唐突吧?”孟蕴兰歪头故意问道。

梅茹也故意道:“蕴兰你如今可是名满京城,我请都请不来,怎么会怪罪?”

今年贺岁孟蕴兰做了一篇文,得到延昌帝的赏识,又没了周素卿,如今她就成了京城第一女公子。

“可别提了,我还不稀罕呢。”孟蕴兰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她的面皮白净,一双眼生得大大的,这么一皱平添了许多可爱之气。梅茹戳她的脑袋,孟蕴兰悄悄跟她咬耳朵诉苦:“循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