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年闻言摸了摸鼻尖,有些含糊解释着,“这吧……陆晨住得筒子楼隔壁有个在邮局上班的女同志,两人……交情不错,也就帮着盯了我和小舅舅的信。”
邹安安眉宇间都是厌恶,半晌后,“我想我明白了。”
陆年抿唇点头,那叫个一言难尽啊。
对,就是她想的那样。
当初看这本男频年代文时,关于感情戏就够让他无语的。
文案标了单女主,正文里也确实只和一个女同志谈对象、结婚生娃,但还是架不住他身边的女同志多啊,时不时就搞个暧昧、来个身体互动。
就像是住在陆晨隔壁的姜梅同志。
文里的陆晨一直挺同情这位女同志,说是她一个没了男人的寡妇不容易,还带着一个女儿日子过得艰难。
时不时就送些吃的、送些用品,进到她家帮着干点活。
真艰难吗?
有房有工作,男人没了后厂子里还赔了一笔赔偿款,一个月四十多块的工资就两母女花,这不比楼下一人带着孙子过活的老太太强多了?
怎么就不见陆晨去心疼心疼他们祖孙俩?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在,在邮局当分拣员的姜梅一直在截小舅舅寄给原身的信件,就连小舅舅打来的汇款,也是在姜梅的操作下,由陆晨冒领。
这可是违规的。
陆晨又不是原身的爸妈,也不是亲兄弟,信件代领也就算了,钱怎么可能给他领?
不过原身并不知道这件事。
很早原身就给小舅舅去信了,报喜不报忧,信里一次次交代自己什么都好,不需要小舅舅再寄钱寄东西过来。
但因为双腿不便,这些信都是托别人送去。
他还有些心眼,知道让大杂院其他人帮忙去寄。
可架不住邮局里有个人眼线时时盯着,他写得信根本寄不出去,寄出去的都是陆晨改写过得信,也没直接伸手要东西,就是说过得有多苦、生活有多累,靠这个从小舅舅手里骗了不少东西。
“小舅舅其实也不容易,他津贴是不少,但这些都是靠生命和热血换回来的,先前的房子和工作就让他出了不少钱,现在说不准在外面还有欠债。”
原身都知道心疼小舅舅,陆年自然也不想继续朝小舅舅伸手,他说着:“我不想继续拖他后腿,他也是时候娶个媳妇生个娃,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算算年龄他们当同辈都没问题。
也就相差个八九岁。
偏偏这么年轻就把原身当做自己的责任,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耽误了。
“成,我明天帮你寄了。”邹安安没多问他的家事,而是道:“你怎么不直接电话联系?”
陆年拍了拍自己的腿,“就这腿,有隔壁两人盯着我很难出门。”
针灸还是很给力的,纾解了疼痛,不至于时时刻刻一直酸胀,就是想要治愈还得再想想法子。
“那我寄信的时候顺手打一个?”
“那就太麻烦你了!”陆年眼里带着亮光,双手合十不住道谢,并开了一张空头支票,“等我兜里了有了钱,寄信和打电话的钱一定还你,再请你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
话一说完。
两人不约而同的吸了吸口水……
他们倒是不馋肉,毕竟都才穿来一天。
但架不住现在的身子馋,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吃肉了。
陆年尴尬的笑了笑,“红烧肉现在吃不着,但我蒸了腊肠,等会你多吃点。”
“……别说了。”邹安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再说下去,口水都要溢出来了。
正要去拿碗筷时,她犹豫了一会,道:“钱不用还我,就当房租吧。”
陆年一愣,笑言:“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不需要摊开细细说。
……
第二天,邹安安拎着扛着就离开了大杂院。
她离开没多久,陆大国两口子也紧锁了房门,出了院子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显然是趁着邹安安离开,去找陆晨商量该怎么办。
离开的背影慌慌张张,显然真的是扛不住了。
邹安安可不知道,她这会正一路询问着该怎么回平顺公社。
城里离平顺公社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花了两毛的车票,晃晃悠悠一路坐到终点,她先找到公社的邮局将信寄出去,紧跟着又花钱打了个电话。
只可惜这位小舅舅出任务,现在不在部队。
邹安安只能留个信息,下次找机会再打过去。
陆年的委托办完,她跟着又在路岔口等了一会,等到一架经过常中生产队的拖拉机,付了一把花生米当车费坐上了。
从公社到生产队,又是二十来分钟。
这一路真的够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