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子。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肩上还挎着一个大包袱,压得她下船都走不稳。
江盈知上前接过,周巧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到后面小跑过来的小梅,她笑着招手,“小梅。”“你是小满,对不对?“周巧女又问。
江盈知喊她,“婶婶。”
周巧女笑笑,打量了下江盈知,而后才把包袱提了提,看着小梅说:“胖了点,我前头寄来的布料子和散货,你收到了没?”
小梅还没同她寒暄叙旧,陡然被问到这茬,也收了哭的心思,连忙摇摇头,“哪有收到。”
“一连几个月没有东西,寄信到明府也没人回,要不是小满姐来了,我和海娃连饭也吃不起。”周巧女没有愤怒,仍旧微笑,她对江盈知说:“小满,多亏你了。”
“你们还自己摆了个摊是不是,那先把东西拿到摊上去,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
小梅急急喊她,“晚娘,你去哪?”
“我找人说道说道。”
江盈知举着包袱,看着周巧女往渔港左侧小道走去,眨眼工夫人便不见了,她有个猜测,“不会找捎东西的人算账去了吧?”
她总觉得怪怪的,这周巧女跟她想的脾气可不一样,原谅她刚见着人时,以为是脾气软和,很老好人的那种。不过能一个人从西塘关去到相隔距离甚远的明府,也不是什么软弱的人。
小梅叹口气,“肯定的,但愿我晚娘收着点脾气。”江盈知满脸不解,小梅抱着包袱往摊子那走,小声说:“别瞧我晚娘生的那张脸,要论骂人,我十个大伯娘都比不上。”
她半信半疑,想去瞧瞧,又被来吃鲜虾锅贴的食客绊住了脚,只好先忙活这里。
等终于歇下来,往那边小道上瞧了眼,周巧女两手各拎着一袋东西朝这边走过来,江盈知和小梅忙上前帮她接过。
周巧女坐在凳子上,喝着陈强胜倒来的水,问他,“腿脚还疼不疼,这回我从明府给你带回些膏药,说是好用,你拿回去试试。”
而后又拆起她讨回来的东西,说话语气平静,半点没有起伏,“那个龟孙子,瞧他还一副老实弹蝴相,原是只包着墨的乌贼,肠子心都发了黑。”
“骂他一顿就跟瘟鸡笃头了似的,好好一份人家也攒了些家底,还贪别人东西,这么没脸没皮样,怪不得生了个要赌钱的儿子。”
周巧女用十分平和的语气,说出了一堆骂人话,还微笑,“惹了我,不出点血是不成的。”
她把一个布兜扔给小梅,“拿去吧,那人赔你的,晚些回去数数有没有五百文。”
在场的三人谁也没敢开口,怕周巧女连带着她们一块数落,很显然并没有,周巧女面对小辈时还挺和蔼,起身时环顾了一圈这个小摊。
江盈知说:“婶婶,我给你下碗敲虾面吧。”周巧女摆摆手,“我不吃,正饱着,你们啥时候收摊?″
“还差一点,卖完了就回去,"小梅舀舀桶里的汤,剩了一点料。
周巧女看了看说:“那卖完再走,海娃在家闹不闹人?”
小梅摇摇头,周巧女也不再说话,帮她们出去招揽人过来吃,没过多久,倒真卖得一干二净。
大家收了东西回家去,周巧女有半年没回来,都在明府帮着照顾产妇和婴儿,一时坐上船回到这,还颇有点怀念。
一路碰到的人都惊诧极了,原是以为她跑明府去就不回来了,没成想这人又风光地回到了这。
曾跟她斗气拌嘴过的真是气得牙痒痒。
到了竹屋,海娃没在,周巧女放下东西四处打量,比她在时添的东西还要更多点。她拉了拉门上的碎花布帘,又瞧着小屋里摆满的粮食、调料,像是正经过日子的。从明府到这积压的郁气也算是消散了些许。东西全拿上来后,她解开布头,往外拿,“在明府的时候给你捎了不少粮食吃的,结果都被这遭瘟的给吃完了,只赔了点钱。倒是这些布头,他家舍不得用,还留着。”她抖抖一叠花布,明府的式样可比里镇布店卖得还要好些,有蓝布拓花,粉布等等。
“等会儿小梅你,还有小满各挑些,我留在这还有段日子,给你们裁了做件衣裳。”
周巧女拿了布叠在膝头,自顾自说着,说实话,她看江盈知挺有眼缘的,不像是那种面上瞧着好,背后烂心肠的。
对她来说无非是多认个孩子罢了。
不说小梅是她的后女,毕竟就连海娃也不是她的儿子,是别人不要,她不忍心给带回来养的,其他人说她三十八了还能老蚌生珠,她也懒得管。
这会儿再认个亲,又有什么难的。
小梅按住包袱说:“晚娘你歇会儿吧,东西晚些也能拆,又刚坐了四五日的船从明府回来。”
“哪有这会儿歇的,"周巧女继续拿东西,还说了句,“全靠你们两个寄来的桃酥,我在路上吃了不少,还是我没出嫁前那个味。”
其实老早就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