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4 / 4)

却清白难证,最后仍被判谋逆之罪,但受其牵连者却几乎没有。”"至于你,"她轻哂,“经此一事,你的皇帝梦,又碎了。"被说中了心事,元信恼羞成怒,"住口!住口!握着刀的手频频发抖,却始终没有下去杀手。“看来殿下这些年求仙问道,心中还是善意居多,不忍杀生。”她说着,抬手捏住刀身,往旁边拨去。

那把刀虽然被她拨开,又很快架回她颈上。

下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好吧,"她叹了口气,“殿下不嫌累,那就继续,我也继续往下说,"

她接道,"裴相问斩,你登基无望,明面上潜心修道,醉心炼丹,实则以此做障眼法,让所有人淡忘你,这样你才好私下进行养兵之事,这里就剩下你最后一个后手。”

“你放出天星谶,蛊惑民心,潜移默化的让众人对帝后不满,然后你便利用裴相之死,再推出一个替死鬼,裴氏遗孤。”"陶丽娘是你挑选的遗孤人选,你利用对老师家中的了解,将陶丽娘完全培养成裴昭会长成的样子,然后让她去做天星教的教主,掌管一众教徒,听命你行事的同时,她也因此掌握了权力。"“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握在手里就不愿放下,她与世子交好,以为凭世子的关系,她会坐上皇后的位置。没想到殿下与宁公亲上加亲,为世子选了奉家娘子,也因此,世子为其所害。"

元信听到这话,眼中迸出的怒火几乎能将一整座多枝灯点燃,“这个逆子!

死有余辜!

"

但随即又冷静下来,"裴氏遗孤这么多年都没有下落,她伪装的这么好,

连种种特征都能对上,把秦晌都骗过去了,你又是如何发现,她是假的她叹了一口气,神色里带出追忆,“因为,裴昭是我啊。”"竟然是你?

"

是假的,当初她冒名顶替你的时候,为何不拆穿?元信打量她良久,点点头,"你的确有老师的影子,但,你既然知道她”

她,

我还真怀疑不到殿下身上。

"拆穿多无趣呀,"她笑了笑,"隔空与殿下交手这么多次,如果不是“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猜测之语,你说我构陷老师,取走御库的遗诏,有何凭据?"

“殿下很快就知道了。”

话音落,外面炸开一朵烟花。

在看到烟花之后,她猛地闪身,从刀下抽身而出,转而反手夺过刀,随即一脚踹到元信膝弯处,将他踹的跪在地上,趁他挣扎起身之际,将刀架在他的颈上。

“殿下,承让。”

她执刀的手比元信稳,元信被她制住,不敢再动。殿外跟着传来阵阵甲胄声响,栾定钦率众缉拿反贼,已然将宫中各处重新清洗一遍。

几名士兵走进殿内,接替她押住元信,她则向着一侧屏风,俯身叩拜。屏风之后,元俭、孟殊在秦淮舟等人的陪同下走出来,每个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重,先前那些话,他们全都听到了。元俭痛惜的看着地上的元信,"王兄,你糊涂啊!”孟殊则示意凌然,将御医叫来,到偏殿去给苏露青包扎伤口。前,被彻底平息下去。

这时候晨鼓已响,天光渐白,这场由泰王发起的叛乱,在太阳升起之梁眠按照吩咐,从泰王府邸中搜寻出御库中存放的那份遗诏,泰王的罪名由元俭亲自定下,至于其中牵涉的裴相旧案,却并未因此有所改善。帝王的态度自此表明,往事不提,来日不追,一切风雨都止于泰王。偏殿里,苏露青换回自已的衣服,颈上伤口已经包扎完好。凌然陪在她身边,看着紧闭的殿门,问她,"秦侯还在殿外等你,不去和他道别?"

她摇摇头,"道别又能说什么呢?"

当她从灵妙观进宫,在立政殿布局之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泰王一案,她知道太多秘密,关于泰王谋反的,关于祖父当年被构陷的。

秘密知道太多,人就不能善了,更何况还是关乎天家。所以在元俭问她,事成之后想要什么封赏时,她说,要去绛州,重建绛州的探事司分司。

元俭同意了。

之后两日,她被特赐留在宫中养伤。

两日后,她凭乌衣巷腰牌,趁夜离京。

鞭,

如今却是趁着春日天光好,沿途看了无数花。从长安到绛州的路,她已经走过一遍,只不过之前是抄小路快马加在进入第二处驿站时,她勒马的动作一顿。

驿站院中候着一队宫人。

她心中一沉,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能出现在沿途的宫人,必然是奉命前来宣旨。至于旨意的内容,无非是鸩酒、白绫、匕首三选一。长安不能留,绛州不能去,宫中这是为她寻了处最后的体面啊。她坦然下马,经过这些宫人,走入驿站大堂。看到等在里面的人。

多日不见,他清贵绝伦依旧,只是清减了些。看到她进去,他目光盯过来,一眼似有万言。“......真巧啊。”

她想笑一笑,但笑不出来。

“不巧,"秦淮舟往她这边走几步,抬手递向她,“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