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巷尾有一座七层塔楼。
塔楼的每一层梁檐上都雕刻着各种小人物,形态栩栩如生,或在吃东西,或在相互交谈。鬼女看的入神,冷不防被面前一个水坑绊倒,摔得眼冒金星。
“哎哟……”她顶着满脸的泥水,吃着痛爬起来,看见灵枫来到塔门口的一个老者面前。
那老人约莫有□□十高龄,满脸沟壑里洋溢着智慧,只是他的神态却出奇的悲伤,嘴里念念有词道:“变天了,变天了,天下即将大乱,吾辈皆命丧于此,劫数难逃、劫数难逃啊……”
“白己已,我有事想问你。”灵枫冲上去冷不防打断他道。
原来那老头叫白己已,听灵枫哥哥说他可是个神奇的人物,能勘破天机知过去未来,鬼女一时兴起,削尖了耳朵听他们谈话。
见有人跟自己谈话,白己已停下来,虚晃了灵枫一眼,那眼神又空洞又悲凉:“我等你很久了,灵枫少侠。”
“你在等我,为什么?”灵枫神色一凛,眼底闪过一丝游移的冷色,手不自觉的握上了青灵剑。
灵枫哥哥起了杀机,鬼女一个激灵爬起来,赶紧躲到灵枫身后,万一他们待会儿打起来,她可要守住这最安全的位置。
听出灵枫话语里的深意,白己已忽然嗤笑一声:“老夫一生泄露天机无数,想杀我的人又何止你一个。灵枫少侠若此时杀了我,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之大事。”
灵枫迟疑一瞬,按回剑鞘,抱拳道:“方才是我鲁莽,请先生不要见怪。”
白己已摇摇手:“我不介怀,不介怀,要是每次都要跟你们这些凡人计较,我老头子早就气死了千百回了。我在等你,自然有我的原因,天机里明示,你是我此生最后一位客人。所以我在等你。”
灵枫和鬼女都听的莫名其妙:“最后一位客人……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白己已摇摇头:“此事与你无关,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上天要我干这差事,我就好好的结个尾,也不枉这人生走一回。”
说完话,白己已闭目养神地想着什么,缓缓的开口道:“捕猎家族,世代平安,突遇变故,灭门血案。”
短短十六个字,竟然字字不差,鬼女都神奇地望着白己已,满眼崇拜之色。
白己已继续摇头晃脑:“你来找我,是想问谁害了你满门,你的仇人究竟是谁,对吧?”
灵枫点点头。
“他是不是睡着了?”鬼女在灵枫身后扯扯他的衣袖,轻声问。
灵枫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发现鬼女满脸是泥,忍不住伸手帮她擦去。
他的指腹带着融融暖意,轻轻的抚过鬼女脸颊,犹如春回大地般,她的心境忽然繁花盛开,锦绣旖旎。
“南山教。”白己已这次入定了很久,才缓缓道来:“四方城即将遭遇大劫,而你家的变数也同出一脉。”
“这么说来,我家灭门血案,竟是四方城浩劫之一,那么……南山教是什么教,竟然能驾驭妖魔,来四方城作恶?”
说到这里,白己已翻出一本老黄历,一页一页的看去,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字只有他自己能看懂,忽然他停在一页,念到:“五百年前,妖尊降世,坐拥山南。南山教由此兴起。”
“妖尊……”灵枫额头渗出冷汗,不曾想自己祖祖辈辈安分守己,竟然就如此遭遇了大劫,而对方竟然是遥不可及的妖尊,那可是六界一首。
忽然有些泰山崩于顶的绝望,青灵剑感受到主人的愤懑,不由嗡嗡直叫。
“妖尊在哪里?!我要手刃仇人!”灵枫忽然拍案而起,抓住白己已的衣袖问道。
可是白己已此刻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他这里,而是望着鬼女出奇的惊讶:“这位女娃是从哪里来的?!咦……这个面相好生奇怪。”
看他如此激动,灵枫一愣,冷不防放开白己已。灵枫也发现鬼女身上有一些不可思议之处,不知道白已己能看出什么来,或许他能知道一些鬼女的身世。
白己已被灵枫放开后,扑到鬼女面前,痴痴的望着她的面相,恨不能将她的骨骼走向都琢磨清楚。
鬼女也愣愣的看着白己已,两人竟然就这样对视起来。
一刻钟过后。
“喂?白己已?”灵枫发觉有些异样,伸手推了推白己已,忽然白己已的身体就直直的朝后倒了去,灵枫和鬼女对视一眼,双双惊讶的不行。
“他怎么了?”鬼女向灵枫询问。
灵枫蹲下去探了探鼻息,吃惊的望了一眼鬼女:“他死了。”
“啊!”鬼女吓得跌坐在地上,朝灵枫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他、他就看了一眼我。”
“我知道。”灵枫神色凝重,反复的检查了一下白已己的身体,双眼圆睁,目光惊讶,一切都是方才看着鬼女时的模样,却就永远定格在了这里:“白己已早就知道他今天会死,所以方才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只是这样的死法……我还是头一回见。”
“我也是。”鬼女深深的点头表示赞同。
这事太匪夷所思了……
鬼女一时又惊又怕:“灵枫哥哥……我是不是长得太丑?他、他被吓死了?”
灵枫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