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叮嘱:“不要听曲儿喝酒了,银钱经不起造。”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前比我都能造,如今这是怎么了。”宁少钦嘀嘀咕咕。
宁姝窈出了客栈,太阳已然落山,接她的马车在旁停着,街上人烟稀少,她萌生出了想在街上走走的心思。
只是她出来的急,忘了遮面,眼下虽是傍晚,天色幽暗,但仍有马车在路上来回走,宁姝窈惬意地行走在路上,一辆马车经过,帘子随风飘起。
里面的郎君余光一撇,突然撩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大喊:“你你你……站住。”
宁姝窈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什么贼人,惊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谁知那郎君紧追不舍,二人你追我逃,雪白的大氅随风飞舞,她往后瞧去,那男子穷追不舍,情急之下她钻入了旁边的小巷子。
二人宛如猫捉老鼠般在小巷子内钻来钻去。
跑了不知道多久,宁姝窈提着裙子脚程越发的重,扶着墙大喘气,面对面的看着那男子:“大哥……行行好,我、我没钱,别抢我。”
那郎君显然也是个疏于锻炼的,虚的腿不停的哆嗦,跑的一脑门汗:“我……我不是打劫的,你、你是宁姝窈,是你,对不对。”
原来不是打劫的,宁姝窈震惊:“那你追我做甚,还有,你如何认得我。”
“明明是你先跑的。”那郎君反驳,“还有,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
你谁?她一脑门官司的想。
那郎君想走近些让她看清,奈何宁姝窈无比警惕,他近她退,如此往复,那郎君有些无奈:“你莫要动啊。”
“我怎知你不是诓骗我。”宁姝窈摸了摸脑袋,选了一支比较便宜粗糙的簪子,拔下来竖在身前,“哈,我劝你别过来,小心我我我戳死你。”
她张牙舞爪似的挥舞了一下簪子,又警惕的缩了起来。
她深信不疑这人肯定有问题,就算他们是老相识,哪有人见面就对一个女郎穷追不舍的,她愈发后悔大晚上的在路上行走。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防着身前人。
突然,她后退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吓了一跳,转身回头被一双大手捏住了手腕,沉稳磁性的声音响起:”是我。”
二郎?宁姝窈眨了眨眼。
顿时松了口气,救星啊,这一瞬间,裴湛给她的安全感无与伦比,宁姝窈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可怜兮兮:“二郎。”
裴湛似是拿她没办法:“哭什么,你踩着我脚了。”
宁姝窈:?
她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脚正在黑靴的正中间踩着,急忙挪了开,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声说:“没把你踩疼罢。”
突然一声怒喝:“你谁啊你。”
二人视线顿时转了过去。
宁姝窈:不是,抢我们台词吧。
那男子疾步走了过来,宁姝窈看清了他的模样。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白脸。
裴湛气笑了,沉声怒道:“这话该是问你才对吧,你又是何人,方才追着我……未婚妻作何,你的眼睛不想要了吗?”他阴恻恻的说。
未婚妻?宁姝窈小脸通红,她小媳妇似的揪着裴湛的腰带,怪叫人害羞的。
小白脸忿忿:“你敢威胁我?你可知道家父是谁?”
“我管你爹是谁。”裴湛似是不耐,“赶紧滚,否则……”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落下,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缓慢响起。
小白脸怒不敢言,转而对着宁姝窈道:“裳裳,我是阿言啊,你怎能……能装作不认识我。”泛着委屈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露,这亲昵又似撒娇的埋怨昭示着二人不同寻常的关系。
裴湛拔剑的手一顿,缓缓转了个方向。
宁姝窈一脸茫然:“大哥,我们认识吗?”
“你……你好狠的心,你分明曾经说过你心慕我许久,我们曾在夜里看雪看月亮,你都忘了吗?”
一声声的质问,让裴湛冷了心扉。
宁姝窈大惊失色,手足无措:“我我我我病了一场,许多事已经忘了,所以你……”
凭心而论,她自己都不信。
眼前这个小白脸一张脸长的……可能砸扁了的裴湛都比他好看,她宁姝窈,是这么饥饿的人吗?
那小白脸冲上来,仰着头看着比他高了半个脑袋的裴湛:“这便是你的新人吗?他有哪儿比我好,就算你失忆了,怎的会喜欢这样的男子。”
宁姝窈:……自己心里没点数?
她看着二人凹凸的身高差,头大如斗的想,裴湛为什么还不出剑啊。
“呵。”许久未出声、宛如透明人的裴湛启唇,蹦出了个字。
他方才一路踩在屋顶上追了过来,看到了二人你追我赶的模样样,又见此人说的情真意切,便是不信也信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