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字肚圆头细,抽象的要命。
信的内容大意是先问了她几句好,再者就是她能不能去庄子一趟,说她以前最喜欢喝米酒,他已经改邪归正认真干活了,特意酿了米酒,想二人小聚一番。
距离从庄子回来也小半月了,宁姝窈琢磨着确实该去瞧瞧了。
便给宁少钦回了书信。
“娘子打算何时去?”雪茶也知道宁姝窈的哥哥邀她小聚,便顺带问了一嘴。
“明日罢。”
“哦,那今日要去告诉大人吗?”
宁姝窈手一顿,内心疯狂拒绝,首先,她嫌丢人,其次,干嘛去做个什么事都得告来告去的,又不需要争得他的同意。
“不用了,大人日理万机,这么点小事儿我还是别去打扰了。”宁姝窈一脸体贴。
雪茶自然是以她为主。
当然,就算宁姝窈不说,裴湛也知道了:“宁少钦邀她去庄子小聚?”
“是,那书信属下已经看过了,确实如此。”
好好的,聚什么,裴湛眉头轻蹙,觉得他们兄妹二人憋什么坏,他性格本就多疑,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钻半天牛角尖。
“宁少钦近几日如何?”
容青把他看到的说了出来:“倒是比前些时日好了些,就是喜欢挑三拣四,还吃不得苦头,跟大爷似的,对了,小娘子把她攒的银钱塞给了她哥哥。”
“她哪儿来的钱?”裴湛疑惑。
“似乎是给您做牛马得来的。”容青忍着笑意,很显然,宁姝窈那日的嘀嘀咕咕被他听了去。
裴湛:……
“宁少钦一个大男人,还得妹妹接济,告诉庄子上的人,多给他安排伙计,整治一番他的性子。“裴湛蹙眉冷声道。
容青觉得裴湛对宁少钦也不乏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在,故而笑眯眯的应下。
“宁姝窈何时去庄子?”
“我听雪茶说大约是在明日。”
裴湛闻言并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仿佛只是突发奇想的问一下。
第二日宁姝窈出门时容青悄无声息的跟在了身后,只是这马车走两步就停下来,雪茶下车买个零嘴,走两步买个零嘴,就这么走走停停了一路。
容青都无聊到喝了一肚子热茶。
好不容给到了庄子上,宁少钦老远的就站在庄子前迎接宁姝窈了。
还没靠近,就跟个二傻子似的挥手。
宁姝窈提着裙摆跳下了车,宁少钦小心翼翼往她身后觑头:“裴湛没来吧?”
“没有啊,他那么忙,哪有时间来。”宁姝窈只当他是对裴湛有阴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那就好那就好。”宁少钦一脸凝重。
“走,咱们进去。”宁少钦拉着她往里走,随即看着身边跟着的雪茶,往深前一拦,皱眉呵斥:“慢着,我、我们兄妹二人叙旧,你这个下人守在一旁做甚。”
雪茶神色不变:“郎君说的是。”
宁少钦鼻腔里哼了一声,宁姝窈有些没眼看,二人进了庄子后,宁姝窈有些不大高兴,拧着眉头:“哥,你刚才说什么呢。”
“怎么了?”宁少钦疑惑。
“你怎么能对雪茶那么说话。”宁姝窈对他的口无遮拦实在有些无语。
“不过是个下人,也值得你这么生气?呵斥两句又如何。”宁少钦不以为意。
“你如今也是庶民,而雪茶是相府一等大丫鬟,是后宅管事的,论起地位,你还得叫她声姑姑呢。”宁姝窈试图与他解释。
宁少钦也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满意:“你如今怎么回事,胳膊肘怎么往外拐,难不成在相府过了两日好日子便与他们是一条绳上的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只是觉得如今我们俩也是寄人篱下,还是不要得罪裴府的人好。”宁姝窈干巴巴的说。
但他看宁少钦已经不高兴了,便识趣的闭嘴没说什么,二人好不容易见面,她也不想因为此事而扰乱二人的关系。
“嗤,寄人篱下?妹妹,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便会把你接出去,我们很快就又会过上以前的日子,父亲也会回来,我们一家人又会团圆的。”
宁少钦说到此,神情隐隐有些坚毅,眸中竟有泪光浮动。
“日后我定会比裴湛还地位高,不会再仰人鼻息,他届时配你才是高攀。”
宁姝窈一脸懵的看着他。
不是,等等,他是认真的吗?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油盐不进,什么叫对牛弹琴。
不外乎如此。
你有上进心是好的,但好高骛远和努力奋进那是两码事,宁姝窈觉得到如今这个地步,宁少钦还没认清自己的情况,着实有点难评。
她大概知道为啥宁家会举家搬迁到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