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制造了这场意外的夏瓴,却一把拉过隋心,将她带离那两个高大的男人,远离那压迫感。
隋心只听到夏瓴说:“对不起,心心,我带你去清理一下。”
——
打从夏瓴拉着隋心去洗手间时,隋心就猜到夏瓴的目的是什么。
尽管一年不见,夏瓴依然是那个直来直往,要表达什么都不会搞太多迂回的女孩。
所以直到两人从洗手间里出来,隋心也没有提出要回会场,只是安静地看着夏瓴,脸上依然挂着那样的笑容。
“这里我不熟,不知道有没有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隋心开口,夏瓴反而愣了一下,随即走向会场的反方向:“那边有休息区。”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门扉虚掩着,隐约能听到会场那边的躁动。
静默片刻,坐在沙发椅一端的夏瓴,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心心,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笑容,像是在哭?”
隋心依旧在笑:“是么,不好看么?”
“好看,但是我觉得你心里在哭。”
“哦。”隋心缓缓垂眸,终于不再笑,却也没有露出丝毫悲伤,平静的出奇。
“夏瓴,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其实,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顿了一秒,隋心抬起头,声音极轻道:“因为,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能告诉谁。”
——
夏瓴定定的望着她,只觉得心里一拧一拧的疼。
“好,我问你,你和方町怎么回事?是演戏,还是来真的?”
只见红唇轻启,吐出清晰而平缓的三个字:“是真的。”
夏瓴愣了一下,眉头皱起:“我没听错吧?之前在同学会上,你还和钟铭在一起,这才几天,怎么……”
“因为我突然发现,人生里不是只有爱情。”隋心轻声将她打断。
夏瓴怔住,忽然觉得隋心一下子陌生许多,仿佛变成个另一个人,却又像是在原有的那个灵魂上,又衍生出另一个她。
只见隋心抿了抿唇,笑了。
却不再是之前那种笑,极浅极淡,缓缓融入眼底。
“以前,我一直相信,只要两个彼此喜欢,有信心一辈子不离开对方,那么即使没有结婚,没有时时刻刻在一起,他们也不会分开。可是就在昨天,我明白了另一件事,发现原来以前的想法很幼稚。”
夏瓴蹙眉问:“是什么?”
“是责任。”
隋心喘了一口气,捏紧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如果抛下责任,只随着自己的情感,任意而为。我恐怕过不了自己这关。”
话音落地,那笑容越发浓郁。
眼泪流下时,就像是为其点缀的装饰物。
夏瓴忍不住抓住隋心的手,她的手凉的吓人。
“心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会帮你。”
隋心抬头望来:“夏瓴,你帮不了我的。其实这些问题,我早就知道解决的办法,只是我一直在纠结,徘徊,举棋不定。”
夏瓴追问:“是不是姚晓娜,她又做了什么?”
隋心笑出声:“对,姚晓娜是做了些事,但是姚晓娜不是唯一存在的问题,即使我今天弄死她,问题也不会解决。而且从某个角度上,我还得感谢她,让我这么快清醒。”
夏瓴不禁轻叹,握紧隋心的手:“我知道了,是因为钟氏现在的处境对吗……钟铭他现在是很难,可是这不关你的事,不应该由你承担。”
隋心轻轻摇头:“夏瓴,你错了。两个人在彼此喜欢上对方的那一刻起,就对对方有责任。不是谁的力量大,谁就应该承担起所有。正是因为钟铭为我牺牲太多,我才应该为他做这件事。何况,我还有父母,他们生我养我,不是为了让我反过来伤害他们的。”
或许,生活之余平凡人,更多的只是琐碎的细节。
我们朝九晚五,我们醉生梦死,我们渴望找寻自我,不管太阳是否照常升起。
每一天,我们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别人的孩子,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员工,别人的配偶。
面具频繁更替,时刻提醒自己莫忘初心。
大概,唯有在想起曾经那个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的那个自己,才不会迷失吧。
——
夏瓴的眼圈已经泛红,她向前倾身,搂住隋心:“值吗?”
“比起让这份在我心里最单纯的感情,变得血流成河,比起身边的人一再因我受到伤害,比起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们的痛苦上……我,只是放开手,如此简单。”
如此简单……
那最后四个字,几乎噎在喉咙深处,艰难的吐出。
夏瓴的眼泪已经流下:“所以,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何止决定,我不是已经这么做了么?”隋心轻笑着,抬手擦向夏瓴的眼角。
水雾中,夏瓴只见到那抹笑里,仿佛和着血。
静默良久,夏瓴才再度开口“好,我不再劝你。但是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什么?”
夏瓴将眼泪擦干,笑问:“你还记得一年前,你将那幅油画寄到美国,托我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