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道高挑的身影,也像是终于透支了最后一丝气力,顺着门板栽进房间。
隋心叫了一声,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就被那股力道带进门里。
“咚”的一声,她的手肘撞在地板上。
再抬眼望去,方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
——
接下来那几分钟,隋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方町抬到床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因为这番动静被折腾的不像样了,隋心将他翻了个身,又翻来回来,这才将外套扒下来扔到一边。
摸了摸额头,有些烫手。
隋心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推,但方町却没有反应,只是微微皱眉,好像不胜其烦。
她只得拿起外套,用了些力的打在他身上,同时喊道:“告诉我,你上一顿饭什么时候吃的!”
下一秒,外套就被他揪走,甩到一边,连带着隋心也被那股力道拽的爬倒在床上,折腾了一身汗。
等她爬起来,拨开遮住视线的头发时,才撞见那双不知何时已经微微睁开的桃花眼。
方町动了动嘴,声音很低。
隋心没听清,趴过去凑上耳朵:“什么,你再说一次?”
停顿片刻,才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拂过耳朵:“昨天。”
“啊?”隋心一惊,直起身跪坐在床上,“你一天没吃东西?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
可是下一秒,方町就满脸不耐的翻了个身,长腿一伸,就将她挤到床下,同时撂下一句:“你快走吧,真烦人。”
隋心愣在床边好一会儿,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他眉头紧皱双目紧闭的模样,一时间真是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拿水泼醒他。
可是刚一迈出步,又不禁顿住,心里想着,要是这么放他一个人在这里,第二天早上会不会烧熟了……
——
考虑再三,隋心还是决定拿起房卡,来到酒店外的药房。
隋心对发烧感冒药不陌生,从小吃到大,很多药现在已经有了抗药性,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跟药房的店员仔细描述了一下方町的症状。
只见店员拿出几种成药,和她那次在温哥华发烧时,钟铭喂她吃的一样,并嘱咐她一定要饭后半小时服用,中西药之间要隔十分钟以上。
从药房走出来,又来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店。
粥店刚刚送走最后几个顾客,隋心叫了两个清淡的菜和两碗粥,坐在店门对面的长椅上等了十几分钟,才见服务员拿着餐盒走出来。
回去的路上,隋心一手拎着药,一手拎着饭,手机响起时,被她夹在肩膀上接听。
于斯容一上来就问:“心心,你到家了吗?”
“还没。”
于斯容一怔:“没回家?你去哪儿了?”
“我在我家门口的七天,有个朋友不舒服,我过来照顾一下。”
“朋友?怎么会在你家门口?”
“哦,他开车送我回来的,现在有点发烧,就这么回去的话路上准得出车祸,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于斯容听顿了片刻,突然问:“男的女的?”
“男的。”
说话间,隋心已经穿过七天的大堂,走上楼梯。
于斯容继续追问:“那你打算整宿照顾他?要不要送医院?”
隋心想了想说:“他现在温度不高,可能是一天没吃东西所以体力不够。我先观察一下吧,刚才买了点药回来,先让他吃了,等后半夜看看,如果严重了就叫个救护车。”
隋心话音落地,于斯容又是半响不语,只听那边传来“滴”的一声,就像房门开锁的声音。
于斯容很快说:“你说的那家七天,是不是你家那边xx路上的那家?”
隋心走进屋里,用身体将门靠上:“对啊。”
——
这时,就听到哗啦的流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床上却不见人影。
隋心一怔,匆匆说了一句:“先不说了,拜拜!”
然后撂下药和吃的,就来到虚掩的浴室门口。
敲了两下,无人应答,又喊了两声“方町”,仍是无人应答。
心里一咯噔,下一刻,隋心就推门而入,满溢的水蒸气一下子冲了出来,罩在脸上,蒙住视线,隐约间只能看到淋浴间的地上蜷坐着一道身影,热水从上面洒下来,流了一地。
隋心一惊,立刻将水关掉,同时拿起旁边的干毛巾,胡乱在已经昏迷不醒的方町身上擦了一把。
直到她好不容易将人从浴室里拖出来,架到床上,整个人几乎已经累虚脱了。
可是她又不能这么放任他这么躺着,想了想便拨通了一楼大堂的电话,请服务员上来帮忙。
——
十几分钟后,方町已经裹着浴袍躺进被子里,服务员走时隋心塞了五十块钱给他,再望向那张大床时,不禁开始头疼。
一天没吃饭又发烧,刚又冲了热水,只怕病情会更严重。
于是,她走过去,摇晃着方町的肩膀。
“方町,你先起来吃饭,把药吃了再睡!方町……方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睡了一会儿恢复了点体力,方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