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1 / 3)

放学你别走 余姗姗 1829 字 1个月前

方町难得起了个大早,却没有去学校上课。他从小就跟着父母走南闯北,泡妞和泡在酒桌上的时间比上课的时间还要多。所以这个研究生读不读对他来说意义不大,课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只要呆够两年镀层金回去,交差即可。何况父母对他的期许也不在学位,尤其是父亲,打从骨子里认为会读书不如脑子活,会做研究不如灵活运用孙子兵法。

这么多年,方町听惯了这一套,难免耳濡目染,偶尔也觉得父亲铜臭味太重,商人气过浓,但大多时候还是信服的。

临近下午两点钟,方町骑着摩托车来到一所高中校门口,迈开腿走进校区。

正逢下课铃响,一路上都有女生投来目光。

方町向两个女生问了路,准确的找到隋心的教室,里面却不见人,只听到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在讨论什么“打人”和“被遣返”。

方町脚下一顿,转身就走,步子极大,来到办公室区。

老远就见一个低着头的小身板,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在前面,脚下踉跄。

方町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竟然缓下步子,没有将人叫住,嘴角噙笑,一路尾随着走出校区。

然后,就见她低着头经过了他停靠在路边的摩托车,依然没有停下,还跌跌撞撞的越过马路,窝进一个角落,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还没张嘴就挂断了,紧接着就将头埋了下去……

他心头一紧,箭步过去,强硬的将她揪起。

——

“你怎么哭成这样。”

话音响起,隋心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拉了起来。

抬头迎上来人,只见方町神色复杂难辨的方町,正紧紧盯着她。

隋心又低下头:“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

方町拉起她的手腕,穿过马路,走回摩托车前,将头盔递给她。

隋心接过:“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町靠着摩托车:“来了一会儿了,不过看你哭得像个傻瓜,还真想装作不认识你。幸好现在没什么人。”

“我刚才还以为看见亲人了,你却一上来就奚落我。”

方町也勾起笑:“亲人?我可是独生子,你这么丢人,谁会承认你是亲人?”

隋心一下子被逗笑了,声音闷闷的。

但很快又听到他说:“学校的事我都知道了。”

一阵沉默。

隋心抬起脸,轻声问:“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嗯,很丑。”方町语气挑了挑眉:“怎么,你还怕丑?我还以为你只怕黑。”

——

怕黑?

是啊,她是怕黑,但那都是以前的事。

她怕的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一个人被关在空屋子里,那种快要孤独和寂寞被灭顶的绝望,尤其是那时候她还小,还不懂享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个人空间。

而大部分时间都有父母和朋友陪伴的方町,是不能理解的。

方町曾经这样问过她。

“丫头,你怕老鼠吗?”

“不怕。”

“蟑螂呢?”

“不怕”

“黄鼠狼?”

“我又没见过黄鼠狼……”

“那你怎么会怕黑呢?”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可是有着同样儿时经历的钟铭,却对她说:“要是你一个关在家里害怕,就给朋友打电话聊天,或者看书,看电影,转移注意力。找些事做,学着把那些恐惧变成你的朋友。也许,当你开始喜欢独处时,你就不会再怕黑了。”

她相信钟铭,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如法炮制的那样做了,那些恐惧果然再没有找上来。

只是不知怎地,取代它们出现在脑海里的,竟然是钟铭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越来越清晰。

——

她还清楚地记得,就在钟铭和方町出国的前一个周,她将所有存钱罐里的钱掏了出来,砸进小卖部,头一回大方的请了个客。

她笑着闹着在钟铭家玩了三个小时,前所未有的疯,直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才站起身装作喝多的样子,冲进洗手间。

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不顾那些水花溅了自己一身,只是低着头,极力掩饰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镜子里映出来的那张扭曲的脸,是那么丑。

客厅那头,钟铭和方町正在喝酒。

走出洗手间,她没有返回客厅,晃进钟铭的卧室,一下子栽进那张大床里,闻着熟悉的味道,闭上眼,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眼睛红肿,屋里昏暗。

她迷迷瞪瞪的趿拉着拖鞋,穿过昏暗的走廊,走向散发着微弱光源的客厅,不见方町,只有钟铭高大的身躯横瘫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着,胸前敞开两颗纽扣,凌乱的发梢半遮着那双闭上的丹凤眼。

胸膛缓缓起伏,他似乎睡得很熟。

她踮着脚尖凑过去,动作极轻的跪坐在沙发前。

心里有个声音在蛊惑着说,这就是她拼了老命留长头发,养白脸蛋,努力学习的目的,千丝万缕,只为了理出一个线头,拉近彼此的距离。然后,坦然自若的站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