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雪鸢犹豫着怎么问出口的时候,郑夺阳开了口,低声说:“当初我母亲去世的时候,说是急病发作,您觉得有没有别的可能性?”
这话问出来之后,气氛陡然变得僵硬下来。
赵管家脸上的神情变了变,嘴巴好几次已经张开,却什么也没说。
到了最后,他用力的皱着眉,沉声说:“关于这件事,我也想过很多次。小姐当初的身体的确不太好,一来是因为老爷去世的消息对她打击太大了,二来是因为她也知道当年的真相,但是奈何什么也做不了,又总是把这一切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但是这些病大多都是心病,其实是不至死的。”
赵管家的眼神突然涌出一阵痛苦:“在她去世之前,我们偷偷地见过一面。小姐人好,一直惦记着我,所以总是给我送钱,想让我的生活过得好一点。那次见面也是,她瞒着郑家的人偷偷出来,给了我送了一笔钱,而且,对我提起了你。”
郑夺阳的身子狠狠一颤:“她说了什么?”
“小姐说,她的生活每一天都活在煎熬中,想死不能死,但是因为有你,让她
一次又一次的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赵管家的声音颤抖着,一听便知道拼命地在压抑着强烈的感情:“我劝她要好好活着,她还答应我了。她说,她想看着你长大,等你有能力可以和郑伟谭对抗的那一天,也许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赵管家说着,低头抹着眼角的泪水,又说:“不过,她又说也许什么都不告诉你。那些仇恨,她自己会找个时间和郑伟谭了解。她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的活着,不用承认任何不该你承担的。总之小姐那次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所以我听闻她去世的消息,很震惊,也不敢相信。可是”
他没有那个能力出现在郑家。
如果出现了,郑伟谭会发现他的存在。那么不管是小姐,还是老爷,他们留下来的这些关于白家的,就真的再也没有人帮他们传递下去。
那些真相,也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
所以赵管家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想去的冲动,而是在默默地忍耐着,无数次的深夜,从痛苦中醒过来。
直到再次的碰到郑夺阳,直到看到这些年轻的孩子们也怀疑到了当年的事情,从他
这个没用的人手上把那些找寻真相的事情接过去,承担了他的责任。赵管家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死了,也总算是有脸站在了小姐和老爷两个人的面前。
郑夺阳脸上的神情突然变了,他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有茫然,有无助,还有痛苦。
苏雪鸢的心狠狠一颤,她很少从郑夺阳的脸上看到无助的表情。这个男人强大到让她以为不管什么事对方都可以顺其自然的处理,但是现在,他却是无助的,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甚至连哭都不敢。
她快速的走到了郑夺阳的身边,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因为此时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郑夺阳该有多痛。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件事?难道你们发现了小姐去世的原因吗?难道真的不是因为病?”赵管家突然愣住了,茫然又激动地看着他们两个。
苏雪鸢作为全场此时最冷静的那个人,来回看了一眼之后,低声说:“是我无意中发现了刘素文的不对劲儿,我觉得她好像很害怕面对白阿姨,不仅仅是害怕,甚至是恐惧。所以我和
夺阳怀疑,也许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从而导致了阿姨的”
接下来那残忍的话,苏雪鸢的嘴巴张张合合,却无法再说出来、
赵管家整个人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突然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我就知道!小姐绝对不会这么早的丢下我们独自一个人离开!她不是这样子的人阿!她答应过我会好好活下去!她是我的不对阿!我应该让她回来的,哪怕再痛苦,我也应该让她离开那个该死的郑伟谭,我怎么这么傻?放她一个人在郑家?”
赵管家凄惨的哭声听的苏雪鸢心里十分的难受,她低下了头,感受着这些绝望和痛苦。
郑夺阳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身上的血液在这个瞬间忽然变冷,好似一根根针在扎着他的骨头,让他忍不住的握紧了双拳来缓解这些窒息的疼痛。
赵管家的态度已经太明显了,况且之前罗佩文也说过,他母亲想带着他一起去冰岛,
这样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心病便去世?
而且,在他离开之前,他母亲还是好端端的。
郑夺阳深吸了一口气,
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着。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天,在他出去之前,白清秋亲自为他准备好了所有的行李,并且告诉他会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但是,他回来之后,却看到的是对方去世的消息。
郑伟谭告诉他,他母亲在半夜突然发病,等他们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当初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那个时候的白清秋身体状况看起来的确不好。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母亲明明为了他想活下去的,可是郑伟谭和刘素文这两个人剥夺了他母亲活下去的机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