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鸢那边则是风平浪静。
她现在不得不学着低调,每天和郑夺阳分别离开,并且进行了乔装打扮。
原本的短发被她剪得更短了一些,再加上她本来就偏瘦,穿起男装戴个帽子几乎看不出来是原来的她。不过哪怕这样,还是十分小心地等着郑夺阳离开之后才出门。
每次去看赵管家的时候,苏雪鸢总是会拿着一些甜点或者是其他的吃食。
原本她是想着和赵管家相处好,趁此机会打听一下对方在隐瞒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郑夺阳有关。但是接触之后,苏雪鸢发现对方是个亲切又和蔼的长辈。比如哪怕苍老的身体,还是会在她每天到达的将饭菜准备好。
苏雪鸢曾经表示过等着自己来做,但是赵管家却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陪着一起吃饭,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期待过,在别人的眼里,做菜可能是一个负担,可是在他的眼里,做菜是一种享受。
所以那次聊天之后,苏雪鸢会把菜这些东西提前买好,然后提前来,陪着赵管家一起做饭。
两个人的相处越来越和谐。
苏雪鸢是个没怎么被长辈们疼爱过的人,她父
亲去世的早,留下来的印象和时刻虽然不少,但那终究成为了过去。
来到郑家之后,郑伟谭是个伪善的人,虽然表面上说是朋友的遗孀,其实却只是为了这么一个说辞。他连展现自己的善意,都及其的敷衍和做作、
至于她自己的母亲,那是个被仇恨折磨的女人,不仅自己被仇恨所折磨,连她的人生也要一起。所以,苏雪鸢的成长过程中,母亲这个词所带来的不是母爱,而是仇恨。
那个人会逼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自己的恨意,会告诉她隐忍,会在她被郑怀阳欺负的时候,带着她去道歉。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是要学着怎么去报仇,一定要为苏家夺回失去的一切。
有时候,苏雪鸢会在想,也许她的母亲早就跟着她的父亲一起离开了,留在她身边的那个,不过是被仇恨占据了灵魂的恶魔。
现在想起来,来到郑家之后,对她最好的长辈,是早早去世的白青秋。
因此现在,和赵管家相处的时候,苏雪鸢仿佛有了一个爷爷,这让她童年残缺的爱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弥补。她和赵管家的话都不多,有时候只是一起做饭
吃饭,闲的时候聊聊关于郑夺阳的事情。
只是这样已经让她觉得很幸福了。
“你和夺阳从小一起长大,那你肯定知道他的性格,和现在变化大吗?”赵管家做好了饭菜,在饭桌上便开始问,问着的时候,将苏雪鸢最喜欢的鱼肉放在了她的碗里。
苏雪鸢拿起筷子,像个小猫一样,伸伸舌头,迅速地将柔软的鱼肉吃掉,这才说:“小时候吗?和现在一样,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待着,看着像是个自闭青年。”
赵管家重重的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不忍:“如果小姐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让他这样子的。小姐和老爷一样,都是性格爽朗的人。”
苏雪鸢不置可否,她明白,郑夺阳沉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当时的郑家已经不属于自己。
“那你呢?夺阳说你是他的妹妹,你又是怎么到了郑家?”赵管家低声问着,声音里面夹带着的不是探究,而是亲切。
苏雪鸢却沉默了许久。
为什么到郑家,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秘密。
因为她和她的母亲太弱了,苏家的破产来的太突然,父亲的自杀更突然,他们的弱小显而易
见,所以他们必须把所有的恨意都藏着、
但是现在,她不想隐瞒了,也许是因为赵管家布满皱纹的眼角格外像是一个长辈,让她放下了所有的心防。
所以苏雪鸢把自己的事情,尽量的简化,全部诉说给了赵管家。
“我本来计划好了一切,等着将郑氏击垮,但是出了一些意外,所以并没有按照我计划中的执行,导致我现在很被动,只能躲着藏着,不敢让郑伟谭发现。”
苏雪鸢说着,露出了一抹苦笑:“如果我妈知道这个结果的话,一定会被我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也要找我拼命。”
赵管家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抬手在苏雪鸢的头上轻轻地揉着。
他的手上布满了茧子,触感并不是很好,但却让苏雪鸢有了安全感。
“你要自己活着,不应该被过去的仇恨所挡着你自己的人生。”赵管家轻声说:“你的一生应该是绚丽多彩的,爱和恨都应该有,不应该只是单纯的被仇恨所掩盖一切。”
苏雪鸢的鼻子狠狠一酸,控制着自己快要忍不住的眼泪。
赵管家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到郑伟谭竟
然这么心狠手辣,我真的没有想到!当初他来请求老爷让小姐嫁给他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没有多想,老爷一向如此,只要小姐愿意,他不会有任何的阻拦。可是郑伟谭这个人雪鸢阿,你受委屈了!是郑伟谭那个混蛋害了你阿!”
苏雪鸢紧紧地咬着唇,她不想哭,自从她的母亲死了之后,她所有的眼泪仿佛都流干了。
所以现在,她狠狠地将眼泪忍了回去,抬头看着赵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