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国脸上带着促狭的笑,他的脸色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稍微有些红润,没那么苍白。裴清乐被他看的脸微微一红,哪怕心里早已有了预感,但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羞涩。
“您别这么看我了,这人也带来给您看了,这么半天来让我插话的机会都不给。”裴清乐无奈的叹了口一起,走到裴正国的床边,坐在椅子上,微微的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父亲的目光。
裴正国调侃的笑意依旧在,他抬起手,轻轻地在自己女儿的头顶抚摸着:“这个顾霖寒不错,我很满意。”
“您是怎么觉得不错的?”裴清乐觉得奇怪,便问:“当初我把陆文华带到您面前的时候,您看第一眼就不是很满意。现在倒好,怎么见着顾霖寒,非但聊的那么投机,而且还这么有好感?”
裴正国挑眉:“要不然我怎么是你父亲?你还真以为活了那么多年是白活的?”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了门外,低声说:“陆文华那个人,表面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际上那些心眼全部藏在眼睛底下,你看这个人的时候会觉得他一点也不单纯,反而藏着太多的东西。当时
你太傻,我怎么说你都不听,我以为把他安排进裴氏,能看着他,管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这么阴狠歹毒的人!”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裴正国想起来,也会埋怨当初的自己太过仁慈,而且哪怕看出了陆文华另有阴谋,却还是没有提防得住。
“那顾霖寒呢?他有什么不同?”裴清乐仰着头,眼睛里面像是有星星一样在发着光:“他这个人其实也不怎么爱说话,我瞧着他对您的态度也就一般,怎么就能让您这么满意了?”
“你呀!”裴正国瞥了她一眼,笑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想让我夸夸他!”
自己女儿这点心思,裴正国还是能看出来的!
裴清乐柔柔的笑了笑:“您既然已经看出来了,满足一下我嘛!之前您一直说自己女儿没眼光,这次好了吧?”
“好!”裴正国丝毫不犹豫:“这个顾霖寒,天生的王者,你看他的眼神,虽然没有那么的热诚,但里面是坚定的。况且,他今天明显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不过哪怕是这样,在和我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却没有一味的顺着我。”
裴清乐脸上的笑意
更深:“再多说点,我喜欢听。”
裴正国忍不住的在她眉心中间戳了一下:“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在您眼里可不就一直是个小孩吗!”裴清乐弯着腰,双手抱住裴正国:“这几年我就算是想撒娇,也没地方。您好不容易醒了,还不能让我当个孩子?”
“能!怎么不能?你呀,不管长多大,都是爸爸的孩子!”裴正国声音低沉,却带着深深地暖意。
这种久违的和自己父亲聊天,裴清乐鼻尖一酸,心脏的最深处源源不断的冒上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好像泛着点酸,那些委屈全部钻了出来。
裴清乐不想在这个时候红了眼,倒真的像是个小孩了,她低头轻轻地擦着眼睛,笑着转移话题:“对了,您躺着的时候,我去参加了一个绘画大赛,好像马上要开始第二轮了。您知道评委是谁吗?”
“谁?”裴正国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只是顺着问道。
“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贺国维,我也是看到这次是他在做评审,才会想要去报名参加!”裴清乐声音里面透露着激动,比起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她自己更喜欢绘
画这件事。
裴正国脸上的神情蓦得一变,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裴清乐,幸亏自己的女儿此时低着头,没有发现,因此裴正国立马缓和了自己脸上的神情。
裴清乐虽然没看见,但是发现裴正国的身子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她忍不住的抬头:“怎么了?您认识他?说起来也是有缘,他和我母亲是一个姓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裴清乐才对贺家多了一丝的好感。
裴正国眼底变得更加复杂,他的手缓缓地在裴清乐的头发上抚摸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母亲……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裴正国柔声问。
裴清乐笑了笑:“当然记得,家里还摆着她的照片,我时不时都要拿出来看上几眼的。”
她母亲长得温婉大方,一看便是大家闺秀,其实这么多年,裴清乐不是没有想过,她母亲的家人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
不过这个问题在她小的时候曾经问过,当时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裴正国第一次发了脾气,从那之后,裴清乐再也没有问过,好像母亲的家人在裴家是一个禁忌。
“等我好了,
我多跟你说说你母亲。当年的她阿,在绘画上……”裴正国猛然打住,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这么有天赋,也算是遗传了她。要是她知道的话,说不定多么开心呢!”
“她是个温柔的人吗?”裴清乐轻声问着。
裴正国眼底柔情似水:“是个看似很柔弱,实则很坚强,认定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松手的人。”
裴清乐的内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想起自己看到过的一张照片,应该是夏日的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