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小心。”顾霖寒没有说过多的话,他知道裴清乐心里都有数。
“好。”
裴清乐挂了电话之后,躺在床上,开始想这次的事情。
从陆文华的脸上,她的确看不到什么太多的悲伤,就好像死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这次事情,最出乎她意料的还是陆文华竟然带她来了这个村庄,见到了他从小生活的环境。
一般来说,像陆文华这样子的人,对自己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绝对是存在着自卑的心理,从他们在一起多年,但是从未听他主动提起这件事就足以证明。
那么这么反常的事情,背后绝对还是另有目的。
这一天在镇子上没有发生太多的事情,陆文华可能在睡,裴清乐便一个人随便叫了点吃的,随后书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然而,陆文华并没有睡。
他紧闭着双眼,不管怎么暗示自己睡,脑海里却还是乱成了一片。
一整天,他都望着天花板,双眼无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只在发呆。
晚上十点,陆文华起身,开车回到了村庄。
刚得知她死了的时候,他确是很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回
过神来之后,他只觉得一身轻松。
这么多年,这个犹如噩梦一样,每次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摆脱过去的生活时,总是来敲醒他的女人终于死了。
陆文华并没有任何的悲伤,反而觉得无比的轻松自在,好像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能知道他过去生长在多么可怕的,肮脏的环境里。
回到村庄里,陆文华停了车。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这里带给他的印象太过于不好,太过于压抑,所以直到后来他在裴氏站稳,也没有回来过,只是会打钱。
这么多年过去,房子倒是越来越旧,但是越往里面走,回忆便越来越清晰。
陆母的棺材摆在院子里的正中间,陆文华找的团队还没有来,街坊邻居更没有什么好心来看守,于是只有她一个棺材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孤零零的在院子里。
陆文华快步走过去,眉头紧紧地皱着,眼底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你终于死了。”陆文华低声说道,他走到棺材旁,月光的照耀下,他嘴角的笑容嗜血又残忍。
“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最渴望的便是亲手杀了你。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惜,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自己先死了。哈哈,命运真是怪,你看你似的多惨,冷死的?饿死的?我后悔阿,后悔没有回来,我应该回来的,看看你最后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绝望,就像小时候的我一样!”
陆文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最后一句。
他的双手撑在棺材上,死死地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狂暴。
紧接着,陆文华像是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似的,瘫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
别人的小时候,或许是天真的,活泼的,无忧无虑,哪怕会面临学业上的压抑,但总归是美好的。
可陆文华的不一样,他仿佛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背上了沉重的枷锁,这个枷锁是陆母对陆父的恨。
当这种恨不能发在已经死去的陆父的身上时,就全部发在了和陆父长相十分相似的陆文华身上,所以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时长吃不饱,穿不暖,陆母竟然会故意掐他,骂他,看着小小的他露出无助的笑,借此来舒缓自己心中压抑许久的怨恨。
乃至长大后的陆文华,变成
了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别的小孩回家都是向往着的,恨不得从学校一瞬间就可以到家,而他不一样,他害怕那个地方,害怕陆母的眼神,害怕那无止境的殴打和辱骂。
所以陆文华小时候的性格阴沉,古怪,处处小心翼翼,再加上发育不良,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有一次,他被一群人围在一起,没有任何理由的打骂,所有的人嘲讽他,骂他,笑话他是一个没有爸的孩子。
无助的陆文华挨着打,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他不敢还手,因为他知道,一旦还手,接下来是更多的打骂。
这个时候,陆母来了,陆文华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拨开人群朝着陆母跑了过去,他以为他等来了救星,没想到他等来的是狠狠的一巴掌。
陆母拽着陆文华的领子,左右两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似乎还没有出够气似的,又随手把他丢在地上,朝着肚子上踢了一脚,厌恶的说:“没用的家伙,跟你爸一样,是个窝囊废!”
陆文华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觉得这两巴掌和这一脚比那些围攻他的人打的还要痛,是那种钻心的痛,刻在骨子里面
的痛。
从此之后,陆文华越发的阴沉,可是陆母的殴打并没有停。
每天每夜,这个村庄里,这个院子里,回荡着她的叫骂声,陆文华像个没有尊严的傀儡,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抗。
所以他才会刻苦学习,学的比谁都用工,学的比谁都专注。
看到学习成绩非常好的他,陆母开始灌输自己的想法,一遍遍的告诉陆文华,以后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