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寒朝着她伸出了手,抬起她的下巴,温热的指腹触碰在她的脸上。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颤了一下。
顾霖寒皱紧了眉头,语气及其不悦的问:“怎么受的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伤?
裴清乐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她不好意思的晃动着眼珠,轻声说:“那个……我刚刚抱着玻璃瓶和手机,又不小心松了手,所以砸到脸上了。”
裴清乐的话刚说完,便看到顾霖寒眼中那酝酿着的狂风巨浪好像在一瞬间被抚平,阴沉散去,似乎又多了一丝的无奈。
“没……没事的。”裴清乐小心翼翼的后退。
她还是本能的抗拒着和顾霖寒接触,对方身上的气息太过强大,只是一瞬间,也能在心间绕上好久。
“别动。”顾霖寒捏住了她的下巴,力度很小,又抬手在她的伤口上摸了一下:“痛吗?”
“不痛。”裴清乐摇头。
她被迫看着顾霖寒的眼神,他的双眸薇薇眯着,深邃又狭长,眼神像是大海深远悠长,给人一种明知危险,却又时刻想靠近的错觉。
顾霖寒松了手,什么也没说的回头启动了车。
“要去哪里吗?”裴清乐下意识的问。
她还没得到回复,就被顾
明睿拽着手,不得不回过头去。
“姐姐受伤了?你也太不小心了,快让我看看!”
顾明睿着急的捧着裴清乐的脸,好像那伤口是伤在他自己的脸上,眼睛都红了。
“乖,我没事,真的不疼!”裴清乐赶忙安慰。
顾明睿抽着鼻子,在裴清乐的脸上吹了吹:“宝宝吹吹,痛痛吹飞!姐姐,我一吹你就不痛了!”
裴清乐笑了出来,和顾明睿头抵着头,鼻尖却忍不住的泛酸。
顾霖寒的车饶了很久,此时已经十点多,街上很多店都关了门,顾明睿躺在她的怀里,睡眼惺忪的,又舍不得闭上眼睛,一直在跟她小声的说着话。
“是要找什么吗?”裴清乐轻声问。
“到了,你们在车上等着。”
顾霖寒停了车,头也不回的下了车,从裴清乐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他修长的双腿大步的朝着街道里面走去。
裴清乐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顾霖寒匆匆回来,手上拿着两罐药。
“拿着,自己抹一下。”
裴清乐愣愣的,一时间忘了伸手去接。
顾霖寒瞥了她一眼,嘴角向上勾着:“怎么?想让我给你抹药?”
“没……不是的……”裴清乐吸了吸鼻子,接过了药。
顾霖寒嗯了一声,回到了车上。
顾明
睿抱紧了裴清乐的腰,奶声奶气的说:“姐姐不能再受伤了,小睿会心疼的。”
“好的,乖。”
车开到裴家的楼下,裴清乐和父子两个告了别,才回家,一路上,她都把那两罐药握在手心中,那力度好像要刻在心上一样。
回到家,她才放纵自己红了眼。
很久了,久到她差点忘了,自己也是被人呵护着长大的。
六年的监狱生活,让她不得不穿上了一层厚厚的盔甲,轻撑着坚强,受了伤不敢叫痛,要把一切都要忍下去。
再大的伤和痛,她也都忍了。
可是今天,却是这六年来,她第一次受到的关心和疼爱。
裴清乐看着那两罐药,心里的某个地方软软的,暖暖的。
深夜。
陆文华一个人在书房里,他的手上拿着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在朦胧的烟雾中,眼睛里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沉。
现在,肖美珍和他搞在了一起,裴正国那个死老头子在医院躺着,命握在他的手上,只剩下裴清乐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可是裴清乐是个傻子,到现在还在相信着他,还在爱着他。
陆文华眼眸转深,这一次,他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哪怕裴清乐在他面前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和傻,他也一定要试探到
自己满意为止!
他拿起手机给张经理打了个电话。
“是我。这次清乐进了项目组,不要拦着她,让她放手去做,对,给她机会。”
挂了电话,陆文华脸上浮现出阴恻恻的笑,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真的放手了,裴清乐会不会做出点什么来。
……
早上醒来,裴清乐看着自己的眼角,也许是因为抹了药,只是有点青紫,但已经不肿了。
她简单的梳洗之后,便去了公司。
现在陆文华已经不送她了,虽然是方便何伟监视她,但一定程度上,也给了她自由。
到了公司,张经理好像早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一见她,脸上立马荡漾着谄媚的笑:“裴小姐,来了阿。”
裴清乐扬了扬眉,温顺的说:“您还是这么客气,叫我清乐就行了。”
张经理搓着手,笑的更欢了:“清乐阿,最近工作怎么样?项目组那里有没有什么困难?”
裴清乐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安,又有些吞吐,看上去好像很为难,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没事的,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