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昨日还欢天喜地地向他请教习字,若是知晓了此事心中该有多难过,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阵心疼。郭开悄悄抹了把汗:“奴才遵命。"究竟是哪个天杀的谋划了这件事,宫中又要迎来一阵腥风血雨了。他刚要离开,又被帝王叫住。
“你再传朕一道口谕,"他回头看,陛下面色平静,嘴上含着笑眼中却一片冷意,“三妃管理后宫无力,致使宫中流言乱起,即日起于各自宫中禁足一月,罚抄宫规十遍,其余妃嫔于各自宫中禁足三月,罚抄宫规百遍。”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妥善处理好此事,这一个月其余人也不必再出现在禅真面前令她心烦。
郭开有些为难:“若贵妃娘娘问起……
陈定尧想了想,道:“贵妃那边,朕自会去解释,若她向你问起流言为何,你只说是宫中有人搬弄是非妄议朝政。”
涉及朝堂之事,禅真一向不会多加过问,暂时瞒过她不成问题。
禅真收到陛下口谕时果真是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郭开便照着陛下交代的那般随口给糊弄过去了。禅真便没有多想,只是有些疑惑其他妃嫔究竞议论了什么朝政才叫陛下生了这般大的怒火,举宫上下除了她之外竟无一人幸免皆被禁足处罚。
“这之后三个月,宫中可就冷清下来了。“禅真叹道。只有她一个人能自如行走,不过再不用与其他人打交道倒令禅真送了一口气,每次与其他妃嫔相处时她脸都快要笑僵了。那些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她也并非主意不到,甚至三妃还曾上门暗示过她,叫她劝陛下雨露均沾一此。
可她才与陛下心意相通,自然是不愿意将陛下拱手相让的,她又不是皇后何必故作宽容大度伤了与陛下之间的感情呢?每次她都是装傻充愣过去,而且又并非她强留着陛下不让他去旁人宫中,反倒是陛下一直缠着她,若是陛下自己想去旁人处她即便心里难受也不会阻拦的。绿珠自然知晓陛下为何要如此做,她也提前敲打过下面的宫人勿在贵妃娘娘跟前走漏了风声,此刻表现的与平常一般无异,笑着道:“这还不好么,再没有人来打扰娘娘了。”
娘娘性子太过柔软,并不擅长拒绝他人,妃嫔上门求见她也总是应下。上回几位美人故意在宫中拖到晚膳时间,正好碰上了陛下前来陪娘娘用膳,她在旁边可瞧见了,那几位美人说是来看望娘娘,眼睛却几乎贴到了陛下身上。幸好陛下呵斥了她们一顿,才叫她们灰溜溜地离开不再随意上门来。
“说的也是。“禅真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禅真本以为陛下此番大动怒火,心情会十分不好,不想晚上陛下前来用膳时仍是与她有说有笑神色如常,仿佛不曾下过那般惩戒全宫的口谕。
禅真一只手撑着下巴,满眼好奇地打量着他,直到他终于忍不住,问道:“禅真缘何如此看朕?”莫不是她从别处知道了些什么。
禅真眨眨眼,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道:“妾身只是在想,陛下将其他人都关了禁闭,以后岂不是只能来妾身这里了。”
陈定尧抓住她乱动的手指,笑道:“朕之前也从未去过别处。”
可是不一样嘛,之前她也会担心万一陛下被其他人截走怎么办,只是自杨婕妤因此被贬后,宫中妃嫔见此后果才不敢再有这个想法,但是耐不过总有人到她面前含酸带醋地抱怨,她每每听过心中亦是难受。
陛下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他有那么多的选择,而她只是他的选择之一。
“陛下若是想去别处,妾身又不会阻拦。"禅真从他手中抽回手指,别开脸道。
“是吗?"陈定尧知晓她口是心非,若他真的去了旁处,她的确不会阻拦只是今后再也不可能对自己放开真心了。
她退一步,他就更紧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可朕不想你伤心。”
禅真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心中那丝不安似乎也被他抚平了。
她不知不觉在陛下面前越来越任性,仿佛之前从未有过的放肆都倾泻到了他的身上,也许也是因为她心中隐隐知晓,陛下会容忍她所有的任性,不会像父亲那样逼迫她压制自己的想法,只做一只讨好人的宠物。只有一直被宠着的人才有资格任性,她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资格,所以才一直让自己显得柔弱乖巧一些,可是陛下却似乎将她曾经未曾拥有的一切都渐渐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