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堂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凌尘这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
“凌尘,你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永远做出最完美的选择。”杜泽堂用力捏了捏凌尘的肩膀,说道,“晓晓不会怪你的。”
凌尘低头,将眼底的一切都收敛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
晓晓不会怪他?
可是,他会怪自己。
过了一小会,在这片混乱中始终像是静态定格一般的凌尘终于动了。
他抬起手,掌心贴着变形的车厢外壁,仿佛要从这样的动作里感受到里面张晓晓的存在。
这边的突然增加的抢救队很快就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那些公家的消防和医护人员对此只是看了一眼便视而不见。只要不干扰他们的工作,别人能自己带来抢救人员那是别人的本事,而且还给他们抢救现场减少了压力,这是好事。
但是看在不明真相的其他人眼里,尤其是遭遇了这场车祸的人眼里,这就是不对的!
很快的,有自己受了轻伤,家人朋友却还困在变形车体里等救命的人朝着凌尘他们这边聚集过来。
这些表情不善的人引起了杜泽堂的警惕,他挪动脚
步,站在了凌尘的背后,挡住了怔怔出神的凌尘。
“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人!”
一个头上抱着绷带,脸上身上都是血迹和污垢的年轻男人愤怒的喊道。
杜泽堂一愣,解释:“我们不是医院和消防的人。”
“那你们就不去救人了吗?”有个受轻伤的女人红着眼喊道,“我女儿困在车里快死了!她快死了!你们却在这里守着这个车厢!为什么不去救救她!”
“对啊!你们有这么多人,为什么不去帮着救人!”
“你们守着车厢做什么,再值钱的东西有人命重要吗?!”
围住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人都是有家人朋友等着救命的。
他们歇斯底里,他们愤怒悲吼,仿佛凌尘他们守着这个车厢,是这天底下最为罪大恶极的事情。
“我们也是来救人的,车厢里有个人被困了!”
这种时候如果引起暴动会非常麻烦,杜泽堂不想惹怒他们,只好高喊着解释。
没有人听得进去,他们不相信能出动一个抢救队的人,会有什么被困在车厢里的朋友。或者说,他们不允许自己相信。因为,要是他们选择了相信,那么,他们要怎样才能逼
着对方去救他们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杜泽堂快被这群疯子给搞疯了,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边。
“都闭嘴。”
凌尘冷淡的声音与现场那些嘶吼的分贝实在相去甚远,可他那一身骇人的戾气,让所有人都不敢造次。
每个人都怀疑,如果他们对着这个俊美的男人强词夺理,也许对方真的会在这里弄死他们。
先前那个受轻伤的女人最终母性压倒了恐惧,她哭着对凌尘哀求道:“先生,求求你了,我女儿困在车里快要死了,求求你救救她,你要什么代价都行!”
“什么代价都行?”
女人仿佛见到了希望,眼前一亮:“什么代价都行!我的财产,我的房子,全都给你!”
凌尘看着这个跪倒在自己腿边的女人,他没有发怒,只是抬手指向身后变形的车厢。
“我的妻子被困在这里面。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的命去换她的。你的代价能比这更高吗?能换回我妻子的命吗?”
凌尘问话的时候非常平和,不带一丝嘲讽,仿佛只要有人能给出可以换回张晓晓一条命这个代价,他就会立刻让抢救队去帮他救人。
女人所有
的声音和动作都被他的问话给冻住。她半张着嘴,脸上还保持着痛哭的神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在场所有想要强迫抢救队去别处救人的人,都安静了。
他们亲朋好友的命就是命,别人妻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每个人都懂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激愤的人群如潮水般散去,回到自己那辆车旁边,安静的守着,等待救援。
杜泽堂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刚刚是真的害怕这些人纠缠不清,甚至扑上来动手,影响抢救队的工作。
这时,凌尘突然问道:“泽堂,你说,晓晓真的在这里面吗?”
“什么?”杜泽堂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才说道,“监控拍到的就是这辆货车。”
“可是,我感觉不到她。”
凌尘拧紧的眉头像是无法抚平的山川,他盯着变形的车厢,把这样玄之又玄的一句话说的无比认真。
“凌尘,你……”杜泽堂看着这样的凌尘,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承受不住这个刺激而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了。
感觉?
又不是有透视眼的特异功能人,凌尘怎么可能隔着一道车厢金属外壁“感觉”到张晓晓到底在不在里面
呢?
对于杜泽堂的反应,凌尘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看着现场来来回回的救护车,微微侧着头思考着什么。
那神态非常认真,认真到让人害怕。
这样的凌尘让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