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昕大方承认一切后,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害怕。
相反这个房间里唯一紧张的人变成了温南枳自己。
她全身都是虚汗,背上的衣服已经沾湿贴在了肌肤上,汗水顺着包扎的地方渗了进去,咸湿的汗水滚在伤口上,就像是拿着针有一下没一下的扎进已经被烧得有些皮开肉绽的伤口里。
但是她不想在虚伪的林宛昕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恐慌,她只能脚趾微微曲起,像是爪子一样抓附着鞋底。
而温南枳这般倔强的样子,在林宛昕的眼中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林宛昕曲着兰花指抵在唇瓣上,“南枳啊,像以前一样好骗不好吗?”
温南枳看林宛昕向自己走来,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林宛昕突然惊慌失措的快步冲向温南枳,嘴里担忧道,“南枳,小心!”
温南枳不知所措的被林宛昕扑在了地上,身体压住了林宛昕受伤的手臂。
林宛昕大喊一声,“啊!”
房门被人推开,宫沉站在门口,蹙眉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宫沉推开了压住林宛昕的温南枳,扶起了林宛昕,林宛昕也顺势倒进了他的怀中缩作一团。
因为宫沉的力道,温南枳腰部的伤口撞在了床脚上,她疼得当即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呼吸都拧在了一起。
她微微掀开衣角,发现包扎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透,她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再看宫沉愤怒的双目,全身一阵战栗。
“我没有推林秘书。”温南枳苍白的解释着。
林宛昕眼角湿润,一手托着受伤的手臂,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宫,宮先生,你别怪南枳,我看她快摔倒了,所以才扶她的,是我……是我忘记了自己受伤了,是……是我没用。”
温南枳再想开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宫沉的眼中
根本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细长的手指指着门外,阴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温南枳一刻未缓,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外,她转首看到宫沉将林宛昕抱起来小心的放在了床上。
林宛昕却对着她笑了。
这个笑容,她永远都记得,因为这是她和林宛昕斗争的开始。
……
回到房间,温南枳拉过箱子抵住了不能上锁的门,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衣服拧成长条塞进嘴里咬住。
对着小镜子撕下了包扎伤口的血纱布。
镜子里伤口通红,发黑的表皮,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渗出殷殷鲜血。
她拿出了顾言翊给她装好药的塑料袋。
双手颤抖着去解开系紧的塑料,指尖刮擦塑料袋的声音,听着发酸。
好不容易解开结,里面的药膏实在是太多种类,她越看越慌乱,最后全部砸在了脚边。
她咬紧了嘴里的衣服,双臂撑着地,目光开始迷离起来。
吸了吸气,她又把散落的药膏捡了起来,收紧的唇瓣硬是在衣裳上咬出了一道血齿印。
胡乱的上好药,重新裹上纱布,药物的作用下,被烧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只着内衣的她双手抓着被子,面朝下身体前倾跪在地上,汗珠顺着肩头从手臂上滑落,额间的汗直接滴在了被子上,雪白的背脊在灯光下泛着红色光泽,微微颤抖着。
疼痛让她呼吸混乱,眼泪也不听话的混在汗水里滑落,抽噎声一响,嘴里的衣裳便掉在了地上。
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倒在了床垫上,渐渐开始麻木,目光无神的盯着窗外的,阳光被枝丫切割成一道道光束,投进了她的瞳孔,将那一片片花瓣映得更清然,仿佛窗外下起了异常大雪。
让她想起了她去国外的第一个冬天,她被戴着有色眼镜的舍友
赶出了公寓,她只能迎着风雪找一个能让她容身的地方。
在风雪里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的软语问候是她的在国外唯一的支柱,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告诉妈妈自己正在和舍友在公寓里看电影,不能说太久。
挂了电话,那种崩溃的委屈和孤独就是她现在的感觉,所以那时她只能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因此认识一家中餐馆的华人老爷爷。
他给了她一碗热汤,告诉她人有好坏,人生时常艰难,要么你有能力反抗,要么就忍受等待反抗时机,张牙舞爪只会引起更多的攻击罢了。
从此她记住了这句话,让她平安的度过了高中黑暗的时光。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睁着眼呼吸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闭上眼睛眼泪便从眼眶里蔓延了出来。
宫沉不单单是让她觉得害怕,更让她觉得由心而起的恐惧。
不知不觉中,那道高挺的身影在她的梦里作祟,让温南枳昏睡都不安的瑟瑟发抖。
……
昏睡到傍晚,温南枳发现自己抵住房门的箱子似乎被人挪开了一些,或许是她睡得太死所以没有发现有人进门。
她四处查看自己的东西,并没少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昏睡中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
直到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温南枳警觉的盯着门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