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两人玩到很晚,林妙有点累了,他们这才想起,林妙正在怀孕,真的不应该这样贪玩。来的时候为了闲逛,把马车停在很远的地方,现在要走过去,杜天行担心林妙。
他索性把林妙背起来,几个随从帮不上忙,只好在前边跑,抢先一步赶到放马车的地方,让车把式把车赶过来。
林妙趴在杜天行的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她感到自己的体力好像是不如平时了。
“京城的灯会真好玩,明年你还带我来。”
杜天行心里酸涩,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福建。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陪她的。
“那时你已经生了,正在做月子,不能看灯会了。”
林妙有些失望,小声嘟哝:“那你记着买一盏灯挂在床头,我想看着。”
次日早上,林妙醒来时看到杜天行正在看上她,她嘤咛一声缩进他的怀里,想让他搂着继续睡。
杜天行把她的脸蛋从怀里扳开,轻声道:“我和你说点事。”
杜天行说完了,林妙一声不吭,杜天行问她:“不高兴了?”
林妙扁着嘴,想哭又强忍着,可声音还是带了哭腔:“你现在让我怀孕,你是故意的。我想和你一起去。”
杜天行有愧,他的确是故意让她怀孕的,一来也是早就计划的,让她生个孩子,若他仍然逃不脱那一劫仍要早死,孩子也已长成,林妙不会孤苦无依;二来他这一去也是危险重重,先不说汪同和,就是孙高第也会极力阻止,十有八|九会派人杀他,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林妙凭着孩子也能得到国公府的护佑;再有,他的媳妇他知道,没有多少心眼,胆子却大得很,说不定真要跟着他一起去,怀孕了,有孩子拴着她,她也就不敢冒冒失失了。
“我过去可能要打仗,再说那里早已海禁多年,民不聊生,苦海沿边,风浪很大,你哪里受得了。”
他不敢告诉她这一去有多么凶险,孙高第那条老狐狸,恐怕在路上就已备好杀手。
“我是练武的,身体很好,对了,我上辈子,就是噎死的那辈子,常到海里游泳。”
杜天行没理她,你上辈子能被噎死,也精明不到哪里去,快别拿来做比较了,不然我更不放心了,你吃饭都能噎死。
林妙挺不开心的,难怪这些日子杜天行总是陪她玩,原来他这一去就要很长时间。不能陪她怀孕,很可能也不能陪她生孩子,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竟然不在身边。
林妙沮丧地把脑袋藏在锦被里,小屁股却留在外面。杜天行知道她在撒娇耍赖,想像以前那样任由她自己画圈圈,自己转身离去,可心里终是不忍。
他把手伸进被子,想把她的头拉出来,却发现触手之处一片潮湿,傻媳妇躲在里面偷偷哭了。
她不想拖累他,甚至不敢当着他的面流泪,这媳妇要有多笨,连女人最常用的法子她都不会。
“乖,等那边局势稳定了我就回来,顶多一两年。等我回来你已经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他自己也觉得别扭。
“为何一定要让你去,朝廷里没有别人了吗?”
杜天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一些事情说给她听。
“我这一去,如果能够功成,不但能帮圣上重整朝局,也能改变我的命运。所以我必须要去,而圣上为此承受的压力也不会比我更少。”
他很少会对林妙说起朝堂上的事,即使现在,也只简单一说,林妙听得一知半解。
杜天行又说:“府里的事我都已安排妥当,我会留下十几人给你用,你是我最大的牵挂,别人也会用你协迫我就范,所以你要万万小心。你娘家那里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林晓月你不可不防。”
林妙含着泪,不停点头,她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但她不想让杜天行走得不放心。
“等孩子生了,我会写信告诉你的。”
“对不起,下次你再怀孕,我一定陪着你,再不会离开。”
“你不能找别的女人,让我知道了我就杀了你。”
杜天行只觉得酸风阵阵,这个媳妇脑子不太灵光,可吃起醋来不亚于任何一位宅斗精英。就她那个愣头青的劲头,她说杀了他,这事还真有可能。
“我若是找别的女人,肯定先把你休了,你放心吧,没接到休书我就不会找别人的。”
林妙原本眼里还噙着泪,这时破啼为笑,被他逗乐了,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
杜天行好不容易挣脱开,却又把唇压下去,吻住了她。
肚子里有孩子,两人不敢像以前那样亲热,林妙感到杜天行身下硬梆梆顶着她,她小声说:“你进去时轻点儿,别吓到孩子。”
杜天行覆下头,把脸埋进她的花丛
庆文帝要派杜天行去浙江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很多人都在猜测,皇上怎么忽然派杜天行去浙江巡视海禁事宜,莫非终是要对汪同和开战?
如果开战派谁去呢,肯定不会是杜天行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毛孩子。
孙阁老在福建多年,这一仗十有八|九还是要派他出马。
原本是定在二月初一出行,但杜天行却在正月二十那日,只带了十几个随从,轻装简骑提前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