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杜天行对林妙要求越来越苛刻,至少是林妙这样认为。
“过年采办的礼品单子你都详细看了吗?”杜天行问林妙。
林妙摇摇头,她不说谎,她真的没有仔细看,上面那么多要送礼的人,又有那么多东西,管事的字写得又小又密,她看着头晕。
杜天行的脸比锅底还要黑,沉声问道:“那总计需要多少银子,你总记的吧?”
“这个记的,是三百三百我忘了”林妙把脑袋耷拉下去了,她发现成亲后她被杜天行养得越来越像猪了。
“是二百五十二两!”杜天行冷冷说道。
看着林妙扁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杜天行硬起心来继续训她:“你知道你夫君一年的俸禄是多少,你又知道国公府给咱们的月例银子是多少?你全都不知道,也从来不问。这些不问也就罢了,府里的开支你也不问,我今天还在,若是我不在了,家业没了都不知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以后你的俸禄是不是都要交给我管啊?”
“我就是让你把府里所有帐目全都要亲自过目,不是像看那采买单子一样,看了和没看一样,是要让你仔细看看,哪笔帐是该出的,哪笔是不该出的。你若是再学不会持家,我就纳个能持家的小妾来帮你。你自己想想,是要多个姐妹帮忙,还是自己管帐。”
这还用问啊,傻子才想要个“姐妹”帮着持家呢。切!
自从成亲以后,府里的帐目虽然都会报到林妙这里,但她从没有认真看过,真正掌家的还是杜天行。
现在看来杜天行是要罢工了,以后这些事都要她来管了。
你见过十四岁的管家婆吗?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林妙想到她以后要抱着帐簿子打瞌睡就觉得生无可恋,那天晚膳有她爱吃的煎酿猪蹄和酒酿丸子,她都没吃几口。
看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杜天行当没看到,自顾自吃饭,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五奶奶啊,别家的太太巴不得能掌家呢,您不知道咱府里大太太那是熬了多少年也拿到钥匙的,您这才嫁进门不到一年,五爷就让您独个儿掌家,这是多好的事儿啊,您别不高兴了,您要是饿瘦了,五爷看着又心疼了。”
柴妈妈边说边给贞娘和熊妈妈使眼色,五奶奶是小孩子,生气也就是一会儿的事,从不会影响吃饭,今儿个连饭都没吃几口,这气头子是够大了。
贞娘笑道:“今天那道酒酿丸子做得挺好,我去热热给小姐端过来。”
厨房里还没有熄火,贞娘自己动手,那道丸子上屉热过了,端着刚走到最后一进的院子,正遇到杜天行。
“里面是什么?”杜天行指指托盘。
贞娘掀起盖子,笑着说:“小姐晚饭没有吃饱,老身给她把这丸子热了端过去。”
杜天行皱皱眉:“她吃丸子时你们看着点,以后若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要给她吃这么小的东西。”
贞娘一头雾水,她当然不知道杜天行是担心他不在时,自家媳妇会被噎死。
屋子里熊妈妈和柴妈妈绞尽脑汁,总算说得林妙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噗,就是准备做个管家婆了。
你们猜对了,林妙前世活到十八岁,除了运动以外没有一样精通的,她就是那种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父母呵护在手心里,她喜欢运动喜欢玩,那就全都依着她,至于别的当然就被忽略了。所以这姑娘的故事告诫我们,千万不要随着孩子的心思让她成长,万一有一天她不小心穿越了,那可怎么办?
林妙虽然没学过管家,但身边有柴妈妈、贞娘和熊妈妈真心实意在帮她,在她嫁进来之前,杜天行也把府里的人全都调换了,如今上至管家下至烧火丫头,全都是可靠的。那时杜天行就做好了准备,不能让下人把媳妇欺负了。
府里的帐目其实并不多,只有两个主子,开销也不大。杜天行没有说错,他是挺穷的,他和林妙也只有这处御赐的宅子,他们新买的庄子和那个绸缎庄,偏偏杜天行花钱很大方,所以他们能省下钱来并不容易。
林妙也清楚,杜天行在官场上,花钱自是不能省,把帐目上的事搞明白,她就更节省了。
林妙原本也不是爱花钱的,她在娘家节俭惯了,杜天行每月给她十两银子做零用钱,她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根本花不完。
现在杜天行不管这些了,也没人给她零用钱了,家里所有的钱都由她管着,她更舍不得花了。
只是她很不明白,杜天行为何忽然逼她管帐,以前他明明说过,要等她长大一些再管这些事的,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可凭她的本事,想从杜天行嘴里抠出话来,那比登天还要难。
“过年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我给你缝了件过年穿的新袍子,对了,还有新鞋。”
管家婆杜五奶奶靠在夫君怀里,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探进他的寝衣,在他胸前画圈圈,她早就发现了,只要她这样,杜天行很快就进入状况。
杜天行很满意,媳妇被他调|教得越来越像女人了。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低声问道:“给自己缝衣裳了吗?”
林妙点点头:“缝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