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没跑几步,便看到草丛里有两点荧光,她揉揉眼睛,收住了脚步,如果她没有猜错,这里应是藏了一只小花猫。
猫儿的眼睛在黑暗中便如荧光般闪亮,林妙蹑手蹑脚走过去,弯腰拨开草丛,草丛里的小家伙弓着后背,做出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样子,大眼睛紧张地瞪着林妙。
林妙笑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个小家伙,只是它看起来很害怕呢。
“咪咪,别怕,快出来。”
小猫喵的一声,声音细细嫩嫩,林妙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手上却没有犹豫,伸手便从草丛里抱起了那只猫儿。
“哎呀,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好找。”一条人影闻声跑过来,林妙吓了一蹦,往四周张望,这就是方才在路边的那个人,原来他不是在安置绊马索,而是在找猫。
离得很近,林妙看清眼前的人,穿件半新不旧的淡色儒生衫,身后还背着书箱,像是个读书人。
“这小猫是你的?”林妙好奇,这人大晚上赶路还带着只猫,也是有些奇怪。她嘴里虽是这样问,可没有把猫交给人家的意思。
那人伸着脖子去看受到惊吓的小猫,道:“方才有人骑马经过,险些撞到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它就从书箱里跑出来了。”
林妙讪讪的,话说她方才骑马路过这里时,好像是差点撞到一个人。
那人这时正好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面前的竟是个年轻女子,也是吃了一惊,连忙退后三尺,嘴里不停道:“抱歉,在下急着找猫,不想冲撞了姑娘,在下没有恶意。”
月色下,面前的这人十七八岁,斯文清秀,此时脸胀得通红,倒像是被冲撞的人是他一样。
林妙怪不好意思的,她看到那人的衣衫破了,可能就是方才摔跤时弄坏的。
“你怎么带着猫赶路?”
那人的脸更红,轻声道:“在下原是要到真定投亲,错过了宿头,只好连夜赶路,这只猫是我在路上捡到的,看它又小又瘦,就带上了它。”
“真定?你在真定有亲戚?”林安儿问道,好巧,她也要回真定。
“ 姑娘也要去真定吗?在下去的是真定林郎中家,姑娘或许听说过。”
嘿嘿,真巧。
“你和林郎中是亲戚?”
那人点点头:“在下姓于,林郎中是在下姑父,在下的姑母便是林家大太太。”
还真是亲戚,这是继母于氏的侄儿。林妙记得听熊妈妈说起过,于氏的兄长是读书人,在江南做个小官,原来这人是从江南来的。
这人正是于氏的亲侄儿于晋,他去年在南直隶连中小三元,父亲为了稳重起见,求了同科的年兄写了荐书,让他到京城的松林书院读书,以备明年的乡试。
真定离帝京不过三十里,于晋原是想在进京之前来看望姑母,没想到错过宿头,这一路上又不见客栈,只得连夜赶路。
既是亲戚,林妙便不想和这人再多说话,免得露馅,于氏看上去也挺有心机的,林老太太和林晓月在抓她的短处,现在不是攀亲戚的时候。
她把小猫双手递过去,要还给于晋,可于晋却直摆手:“这猫儿也是于某捡来的,姑娘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真的?你舍得?”在乌衣庵时林妙常常省下斋菜喂庵堂四周的流浪猫,她喜欢小猫咪。
于晋微笑,脸庞却依然胀红:“在下说出的话自是当真,这猫儿虽小,也是一条性命,姑娘能好生待它就好了。”
“能,一定能。”
林妙笑了,眉眼舒展,月色下,双眸清清亮亮。于晋看着一呆,连忙把眼睛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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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把小花猫藏在怀里,那猫儿倒也乖巧,林妙一路奔跑,它也没有再跳出来。就这样跑了一夜,五更时分,林妙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自己的小跨院。
阿钉和绣桔都快要急死了,看到小姐回来了,悬了一夜的心这才放下。
孙妈妈受伤了,春晖堂里的林贵媳妇带着人在府内搜寻,她们来到小跨院门口时,正遇到纤云出去,听说大小姐在里面鬼哭狼嚎,这群人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阿钉哭了一晚上,嗓子都哑了,说到这里,主仆三人都笑起来,只是又想起熊妈妈被打得遍体鳞伤,心里又都酸酸的。
那只小猫顶多一两个月,黑白花三色相间的皮毛,小爪子的肉垫粉嘟嘟的,绣桔还是小孩心性,看到这只小猫便就喜欢上了,央求小姐以后由她来照顾猫儿。
“小姐,您给这猫儿取个名字吧。”
这种三花毛色的都是母猫,林妙想了想:“就叫饭饭吧,吃饭的饭。”
噗!
林妙睡到日上三竿,这才起身。她只有十三岁,远远没有达到前世的体力,不眠不休奔跑了一夜,早已又倦又乏。
她刚起床,就有春晖堂的小丫头来传话,说是老太太让几位小姐全都过去请安。回府后,林妙便得到特赦,免去了她的晨令定昏,原因是老太太还想要多活几年,不想看到她这个扫把星。今天却忽然让她一早过去,十有八九是为了熊妈妈的事。
阿钉正在给林妙梳头,闻听后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小姐,要不去求求大老爷,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