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广联就像是被一记惊雷劈在身上,瞪大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双腿颤抖着直接坐在了旁边的花坛上,抬头纹深深的镶嵌在了他额头上,满头白发看上去更是沧桑无比。
他痛彻心扉的抓着手里的拐杖,愧对于温迟言母子的那种痛苦就像是会蔓延的藤蔓,缠绕在他的心脏上无法解开。
“呵,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温迟言冷哼一声,收起了刚才的暴怒,眼底尽是冰冷:“和当年你赶走我妈简直是判若两人。”
“迟言,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
“一句不知道就能洗刷你带给我们的伤害了吗?”
他声线中有一丝丝的颤抖,闭起那双染着冰霜的眸子,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泛白的指节和拳心的一片血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余歌和白燕都已经被你送进了监狱……这么多年了,你要报的仇也已经报完了,为什么还这么……”
温广联忍着心脏的剧痛,抬头看着温迟言,话语间都饱含歉意。
“他们本该死,我送他们到监狱已经格外开恩了,可心里的仇恨还会在每晚折磨我,我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人在监狱里把他们都处理了。”
闻言,温广联老脸
更加的苍白没有血色,颤抖着岣嵝的身子站起来,“迟言,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他微微侧身挑眉,视线冰冷的落在温广联的身上。
“你和余歌都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骨肉啊!你要是也想对我报仇,那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感受到了失去儿子的痛苦,你现在怎么能再对余歌下手?!”
五年前整个s市最有话题的就是温氏集团继承人温余歌突然间病死在国外,他也因此换上了心脏病,那种失去儿子的痛苦,他真的不能再承受了。
“白燕想要控制我甚至杀了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我是你的亲生骨肉?”
温迟言冷嗤了一声,自嘲的低着头笑了笑,“想想也是,你从一开始就认我是私生子,温余歌才是你拿得出手的儿子,死我一个你还有温余歌啊,你没什么害怕的,所以对我和我妈的生死不管不顾,也从未关心过我在老宅受到的所有折磨和虐待。”
他从小到大都是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而他,每天晚上都会被佣人打骂,就和一条丧家犬没有区别。
三十年后,他晚上做梦都还能梦到他当时受到的毒打,噩梦醒来
全身是汗,每天都在提醒着他还有仇未报,所以才坚持到了现在,如果不是这些仇恨和虐待,他恐怕已经惨死在哪一个佣人的脚下了。
可温广联,身为他的亲生父亲,却从未关心过他。
就连长大后亦是,昨天他三十一岁的生日,除了寇思思和柯伊记得,就没有别人了。
一个都没有。
多么的讽刺,他坐在s市最高的地方,温氏集团总裁的这个身份很荣耀,可他却无比的厌恶!
厌恶到了极点,一个父亲不疼的人,一个父亲都记不住他生日的人,没有亲情可言,怎么会过那种奢侈的幸福日子?
他也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温广联会记得他的生日,可三十一年来,他从未和温广联吃过一块蛋糕。
“迟言,是我对不起你……和他们没有关系……”
“你这是在提醒我对你下手吗?”温迟言沉着脸看着温广联煞白的老脸,眉间不着痕迹的蹙了蹙。
“你……我是你爹!”
温广联错愕的抬起头,低吼出声,他也没想到温迟言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来。
对他下手?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温迟言的亲生父亲,当年的事他完全不知情,他承认让温迟言受到这么多的痛苦
他也有错,但……还不至于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狠下心对自己下手吧?
“是,所以我没有动过你,也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说这些话,我怕我那天一个不高兴就会去监狱把温余歌弄死。”
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眼角微垂,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紧攥的拳头几乎要掐出血来。
“迟言,余歌是你哥……”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弄死他?!”
温迟言眼底的凶兽已经快要跳出来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眼神凌冽暴戾,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温广联惊愕的瞪大眼看着温迟言那嗜血如魔的眼神,心脏一阵剧痛,扶着花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你……就这么恨他?”
“我巴不得他死在我面前。”
“你!”温广联终于忍不住心脏的剧痛,眼珠子瞪得多大,伸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看着温迟言冷如冰霜的眸子缓缓的倒下去。
“爸!”
突然间,花坛对面传来一道惊呼声,温迟言刚伸出的手顿时一僵,脸色微变把手收了回去,抬眸看着提着婚纱从一边焦急的跑来的寇思思。
“爸爸?您怎么了?”
她跑过
去心急如焚的看着躺在地上一阵抽搐的老人,脸上一片煞白。
“迟言……放过他……”
温广联还没有忘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