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有些颓废的坐在陪护的沙发上。
哪怕这里是医院的单人病房,也不像赵言湘之前住的那个的病房,这里就是单纯的病房,一张床,两张沙发,一张桌子,显得格外的简陋。
陆励亭这一次没有像之前的几次帮他们联系病房。
这让雪姨的内心有点恐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脱离了控制。
目光落到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模样的华月凌身上,蓦然的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满满的疲惫感袭上心头,已然年过四十的姣好的脸庞上,也因为这几天的疲累而显得格外苍老。
“她最近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快乐。”男人的声音中也带着沉然,低迷的视线落到雪姨的身上:“你确定她和陆励亭结婚了,这病就能好?她就不会出现?”
雪姨沉默了。
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犹记得那年她和陆励亭将她从那个仓库抱出来的时候,那个男人龇牙笑着说:“想要她恢复正常么?那就让她和自己最爱的男人在一起吧。”然后就看着那个男人嚣张的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仓库里没有绳子,月凌身上的衣服也平整无
比,身上更是没有被凌虐的状态。
唯独,她的精神崩溃了。
萎靡不振大约一个星期以后,她就开始变得奇怪,身体里开始出现第二个人格。
精神催眠方面的天才,雨蝶首屈一指的任务者,就这么轻易的被一个男人摧毁了精神,甚至诱发了第二人格,第三人格,恢复主人格的月凌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她对着镜子催眠自己,治疗自己,可结局却是越来越严重。
甚至第二人格也变得越来越阴暗,最后干脆彻底的疯了。
哪怕第一人格依旧是清醒的,可这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甚至现在那个疯掉的副人格才是经常主导身体的人格,而副人格的每一次出现,都疯狂的叫着陆励亭的名字、
雪姨想起那个男人的话,一直让陆励亭过来陪着月凌。
而每次只要有陆励亭在,月凌就会变得很安静,甚至能睡的很好。
雪姨原本只是希望陆励亭来陪陪她的心愿,渐渐的变成希望他能够陪伴月凌永远,她的弟弟已经不见了,她没有办法看着这唯一的妹妹,因为精神的彻底崩溃,而死亡。
男人嗤笑一声:“所以你就要为了这个稀少的可
能去硬生生的拆散一对相爱的人?”他有些不敢置信,当年因为不喜欢组织里过于血腥的行事手段而毅然脱离组织隐姓埋名的华月雪,居然也开始不折手段了。
雪姨微微一怔,脸上有些苍白,可依旧梗着脖子顽强的反驳:“他们并没有结婚不是么?能被拆散的情侣,算什么真爱,若是我这样千方百计都不能将他们拆散,我自然也不会进行下一步了。”
“可是你难道没想过,陆励亭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么?哪怕那个女人并不喜欢陆励亭?”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疑惑,带着探究。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爱情对于一个人的生命来说,简直太无关紧要了。”
“对于你来说,他们的爱情可有可无,可对于他们来说,月凌的生命才是可有可无的。”
男人的话格外的直白,带着一种凌厉的,剖析他内心的尖锐:“况且,你这样做与当年组织里参与研究的那些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最后这一句话太重,仿佛要将雪姨整个人撕碎一般的狠厉。
狼狈的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一脸平淡的男人,她不敢置信,这样的话居然是出自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
的男人身上,当初她逃离的时候,这个男人奉命出来追他们,结果却被他们策反跟他们一起逃了出来。
她原以为这个男人是和他们一样,被那里压抑的氛围给弄得快要爆炸,所以才一起逃了出来。
可今日看着这么平淡说出这样的话的男人,她一瞬间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懂他。
这些年,他们放弃了自己擅长的东西,开始一步一步的学习陌生的知识。
就是生怕被那些人发现了灭口。
可现在,这个男人却用这样侮辱的字眼,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男人只是面无表情。
她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该怎么反驳他,想要大声的质问,或者痛骂他,却在看见那双冷峻的眸子时,不敢再多说一句,因为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你认为我说错了么?”
她扣紧了手指,微张着嘴:“并没有错,也许我本质上也是个恶劣的人。”
“哦?”
“毕竟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当初因为小弟的消失而愤怒的逃离组织,现在又因为妹妹的安慰,而去伤害无关紧要的陆励亭。
她并不是以前那个纯良的华月雪了。
在华月伦消失的那天起,
那个善良的,一心只会照顾弟弟妹妹的华月雪就已经死了,现在还存留在世界上的,只是一个叫做雪姨的行尸走肉。
她的命,她的灵魂早已跟着弟妹的痛苦而消散了。
男人的眼底划过心疼,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