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想要给母亲报仇，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她和白欣语早就有无言的默契，今天，她们既然到了这里，那么，就没打算‘空手’出去。

她们肯定是得带走点什么当做记念，就比如说，顾正涛的性命。

“你，你们……”不过，对此，顾正涛就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对他来说，白家三口不过是贫民百姓，死了就死了，而且真正害死他们的，其实是顾嘉禹，哪怕他是顾嘉禹的父亲，哪怕他曾经绞尽脑汁想帮儿子脱罪，哪怕，在顾嘉轩没出生的时候，他还绞尽脑汁想帮儿子减刑……

可是，没有真正害死人，他就觉得，他是无辜的。

至于顾绯……无论是怠慢她，整治她，辱骂她，无视她……但是，他是她的父亲，他生了她，这就是顾绯应该承受的。

哪怕是郑岚的死，对顾正涛来说，都不算什么。那毕竟是二十多前的事儿了，早就已经过去，甚至，在他心里，就算顾绯知道件事，但是，从来没有照顾过女儿的母亲，跟一直活着的父亲相比，谁重谁轻，谁还能想不明白？

至于那时郑岚肚子

里那孩子，不过是个六个月的胎儿，连生都没生出来呢，根本不算个人。

顾正涛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性格，在他眼里，无论是顾绯，还是白欣语，他们找他报复，把他算计到如此地步，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他根本接受不了。

“你们，敢，敢害我……”口中呐呐，他惊恐的喊。

“不是害你，是报仇，是理所当然的让你偿命。”顾绯挑了挑眉，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而白欣语，同样抱着顾嘉轩，紧紧跟在她身侧，两人一同来到床边，同时伸出手来，虚虚的按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听苏美云说，我妈是让你活活耗死的，你们足足耽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让她抢救无效，所以，你放心，你不会让你痛快的‘离开’，你得尝尽我妈受的痛苦……”顾绯笑着说，眸底闪过深深的怨恨。

“顾正涛，我爸爸、我妈妈、我弟弟……我一家三口死的那么惨，我爸活活被打死，我妈绝望的自杀，我弟弟还那么小，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享受着，就没了命，我受尽苦难，才得到报仇的机会，所以，你

不用担心，我同样会跟大小姐一样，慢慢的享受报仇的过程……”白欣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悬在他脖子上，慢条丝理的说着，暗地咬牙切齿。

两个人，三只手，就那么虚虚的压着顾正涛，而顾正涛呢，他伤势太重了，哪怕在生命的威胁下，不顾疼痛的挣扎着，却依然只能挪动那么方寸间的距离，就连起身都做不到。

他甚至，连支起脖子，挺起脑袋都不行。

“你，你们敢……”恐惧到了极制，他眼眶都撕裂了。

“你说我们敢不敢？”顾绯和白欣语异口同声。

本身就是自私自利，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人，顾正涛当然不会认为这两人不敢动手，看着虚浮在他脖子上的手，他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血一劲儿的往头上涌，冲的他头昏脑胀，眼球都冲红了，然而，不知为何，身体却酸软而无力，四肢隐隐抽搐着，指尖泛着冰凉。

偏偏，顾绯还不依不饶，“说说吧，你想怎么‘走’？我到底是你的女儿，这点事儿，还是能满足你的……”

“呃，呃，呃……”耳边听着如此恐怖的话，顾正涛

头晕目眩，眼前直发花，完全没了理智，他拼命想扭动四肢，想逃离床辅，然而，突然间，脑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发出‘呯’的一声脆响，他两眼一黑，彻底没了动静。

“滴……”床旁边，心脏显示图上，本来波浪起伏的线条，被直线取带。

顾正涛睁着眼睛，活生生被吓死了。

屋里，无论是顾绯还是白欣语，都瞬间陷入了沉静。

好半晌，似乎是觉得太安静了，没有意思，顾嘉轩‘呜呜呀呀’挥动手脚，想引起母亲和‘姐姐’的注意。

而他的动作，终于惊醒了‘吓住’的两人。

“这……就没了？”白欣语几乎不敢置信，“这么容易？”

本来还想着，冒着犯罪的危险直接动手呢，没想到，顾正涛居然这么没用，竟然直接被吓死了？

“呵呵，他一惯都是个废物嘛，没有用处不值得奇怪啊。”顾绯冷笑一声，低头看了顾正涛渐渐僵硬的身体两眼，她对白欣语挥了挥手，“我们离开吧，他没气了，仪器会显示出来，一会儿就有医生过来了，别让人家堵着咱们。”

“……好。”白欣语

点点头，两人快步从监护室里走了出来。

果然，并肩而行，两人刚转过走廊，不远处，就有医生快步跑了过来，直接冲进重症监护室，约莫十来分钟，顾正涛被宣布死亡。

这时，顾老太太和顾老爷子接到消息，同样赶了过来。

——

“正涛啊，我的儿子……”冲到重症监护室，顾老太太一眼见到病床上已经死去的顾正涛，尖叫一声，踉跄着扑了上去，仿佛不相信顾正涛真的死了的似的，双手晃动着他，老泪纵横。

“正涛啊！儿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都没见妈最后一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