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好了,陈皮的师傅,乃长沙城红家少班主,城中一言九鼎之人。若有人欲寻仇,可来此。若日后我知晓有人肆意杀戮无辜,黄葵帮便是尔等明日之写照,吾绝不姑息。
江南念行至甲板之上,其声清冷,不近不远,不大不小,却清晰传入码头众人耳中。
陈皮此番屠杀帮派,声势浩大,惊动了政府管理者。
闻讯赶来欲捉拿陈皮归案的巡警,也只能望江兴叹。
他们不过领着一份仅够养家糊口的微薄薪水,实在犯不着以命相搏。
且陈皮背后的靠山权势滔天。
江城与湘城毗邻,两地官府亦多有利益往来。
他们这些公职人员,多少知晓长沙城红家背后有军方撑腰。
此女子亦是江湖中武功高强之辈,内力深不可测,还能隔空传音。
这二人,皆招惹不得。
反正他们已主动离开,追之不及。
当然,江南念此计,实乃一举两得。
既震慑了码头上的有心之人,又恐吓那些拿着钱财不干人事儿巡警背后的人。
以免等她们走后,随意拉几人凑数交差。
她如此随意之举,却让码头边靠水为生、多年受水匪之害的居民们感恩戴德。
自此之后,家家户户皆供奉她与陈皮的生人功德。
无意间,她解封了部分力量,亦找到了克敌之法。
混战两日一夜的陈皮,此时才卸力瘫倒在船舱中。
“陈大哥,这是江滩百姓送来的食物。”
春申小跑腿赶忙将小几搬到陈皮面前,逐一摆好。
“嗯,你可曾用过餐?”陈皮轻声应道,似提不起多少兴致。
“我和姐姐已用过了,这些是留给你的。”
谁问你了,我本是想问月亮。
陈皮还是强撑起身,在暮色苍茫中缓慢用餐。
用罢,他双手一摊,枕着手臂躺下,没什么心眼,反而摇头感叹。
“着实搞笑,老子首次吃到他人感谢的饭菜。”
“那小橘子,感觉如何?”
江南念站在船头,欣赏着长江上的落日。
“感觉嘛,好像还不坏。”
陈皮摸了一把下巴,看向前方的女子。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以后想滥杀无辜的时候多想一想。我不反对你杀人,可是不要随便杀人。”
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妄为,更何况是陈皮大字不识什么大道理都讲不通。
他自小就在欺悔中摸爬滚打长大,他这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性子有得磨。
人之初,性本善。
要让她来说,人之初,性本恶才对。
人在什么环境下长大,接受什么的教育才是最重要的。
希望还来得及纠正他这种恶习。
“陈皮。”
“嗯?”落日的余晖平等的照拂在几人的面上闪闪发光。
少年眼神阴沉,其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他凝视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莫负初心,切记你跟随我的初衷,切勿滥杀无辜。否则,我将承受你所造之孽。”
然而,陈皮只听清了其中一句,即他若乱杀无辜,她将承受恶果。
“好,我会尽量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此可否?”
“……到了长沙,记得先从识字学起,你与春申一同。”
“姐姐,也有我的份吗?我曾听闻读书是富贵人家的专利,我也有机会吗?”
一旁的小孩喜不自禁,陈皮却一脸不情愿,默不作声。
“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去上学。”
“怎么,小橘子,你不愿意?这就开始出尔反尔了?”
陈皮对着女子的侧方,所以很清楚看见江南,眯着眼,脸上是喜怒不辨的情绪。
“…我学还不行吗!我也没说不你听话。”
“那叫一声姐姐来听一下。”江南念清冷的眸睨着脚下的陈皮,遂戏谑着他道。
“…”
这人的话让陈皮面皮犹如覆盖寒霜,只是狠狠闭了闭眼,又睁开看向女子。
“谁知道你多大,怎么就是姐姐呢!”
“那你多大?”
“我刚满18,是不是比你大。”
“巧了,我19。快点,叫姐姐。”
江南念蹲下身,捏了捏少年的脸。
“…姐姐”
少年红着的脸是最好的告白,她怎么能随便就捏男子的脸。
其实,他还蛮喜欢的,当然以后她想捏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他知道,江南念喜欢捏很多人的脸,可能他现下就要气死了。
夜半行船,沿途还算安稳。
遇上不长眼想黑吃黑的,陈皮出手毒辣。
遇上便没有回去之人,江南念对此不闻不问。
汉口位于武汉江汉平原东部、长江中游,从长沙到汉口约413公里。
晚间上的船,中途还吃了早餐。
一路慢悠悠到了长沙,已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之久。
江南念早就有点不耐烦了,等下了船付了余下的船资。
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