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了?难道你要说,孩子与你无关吗?”
裴长意动了动唇,“当然无……,”就见远处盈盈闪着许多昏暗的光芒,似是灯笼。
徐望月用力挣开了裴长意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保持着二人之间的距离。
那光亮,应当是老夫人来了。
被老夫人瞧见不好。
云嬷嬷扶着赵氏匆匆而来,脚步极快。
徐望月迎上前去,温顺行礼,“望月见过老夫人。”
赵氏宽大的斗篷底下,穿的是便服。
她平日里极为重视梳妆打扮,今日发髻上,只零落插了两只金钗。
听说徐瑶夜的肚子见了红,赵氏紧张,连衣服都未曾有空换,更别提梳妆。
此刻她并不在意徐望月的礼数,转头挑眉看向裴长意,“孩子情况可好?可有请太医来?”
裴长意微微颔首,眺望了一眼,正巧见齐太医擦着额头的汗,一路小跑而来。
“参见老夫人,世子爷……”
齐太医的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已是看向了里头,“太医无需多礼了,快进去瞧瞧世子妃。”
栖梧院已是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
赵氏带着太医来了,丫鬟婆子更是站满了一院子。
裴长意脚步未动,仍是站在徐望月身旁。
赵氏回头,冷冷地扫过他一眼,“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我们进来。”
徐瑶夜的房间是栖梧院里朝向最好,最大的。
可此刻站了那么多人,仍是有些拥挤。
每有一人进来,徐望月便往旁边退上几分。一退再退,她已然是退到了房门口。
徐望月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她本就不该踏进这房中。
齐太医给徐瑶夜搭脉,众人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出声。
徐瑶夜的确见了红,可肚子疼却是装的。
此刻见齐太医变了脸色,神色间越发紧张,徐瑶夜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绝不能出事的!
“太医,孩子可是……”
徐瑶夜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眼前太医摇了摇头,“世子妃莫要担心,胎儿确实有些不稳。”
“幸好您小心,找我来得及时,服上几帖保胎药,应是没有大碍。”
听到徐瑶夜腹中胎儿真有问题,裴长意抬眼打量她一阵,不堪其烦地皱了下眉头,连眼皮都未抬,微微侧头。
他原以为徐瑶夜不过是做一出戏,想不到她竟如此心狠,连自己腹中胎儿都不放过。
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齐太医,随我过来开药吧。”徐望月见众人担心,便上前邀了太医随她出去。
赵氏看着徐望月举止,心下十分满意。
经过这些时日,徐望月越发有当家主母的气质了。
举止得体,落落大方,倒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若非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倒当真是能当好主母的。
徐瑶夜此刻顾不上厌恶徐望月,伸手便拉住了裴长意的手,硬将他往自己床边拉。
“郎君,你可是还在怪我……”
她一边说着话,眼泪一颗一颗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给郎君添了不少麻烦,也丢了侯府的面子。”
“可我也禁足了这些时日,难道还不够吗?”
“这些日子我被禁足,心里想的都是过去我在等你的那些时日。也是同样心境,寂寥,孤苦,没有尽头……”
“那时我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你回来了。这一次,郎君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听她提起过往的岁月,赵氏神色动容。
要说这徐瑶夜千错万错,到底还是有这番情意在的。
可这番话裴长意听来,却是耐不住心头的厌恶。
若非此刻还不是时候,他定要撕开这女人的面具,让母亲好生看看。
裴长意并不答话,面若冰雕,静静地站在原地。
终究是赵氏开了口,“好了,你不要忧思过重。”
“年少夫妻,就是有些摩擦,长意又会怪你到何时呢?”
赵氏拉过裴长意的手,“明日你便去奏请容妃娘娘,瑶夜怀着身子禁足,对胎儿不好。”
“她这个月份,正是该多走动走动。”
裴长意撩了撩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徐瑶夜满是感激,看向赵氏,婆媳两个拉着手又说了好些体己话。
裴长意见她们两人相谈甚欢,正要离开,又让赵氏一把拽住了手腕。
赵氏眉眼中隐隐含着一股怒气,压低了声音,“你随我出来。”
廊外月色皎皎,赵氏冷冷地看向裴长意,“方才齐太医的话,你可否听见?她腹中胎儿不稳。”
“此番禁足,定是让她心情烦闷。母亲知道你如今厌弃了她,母亲也不喜欢她。”
“可看在她腹中胎儿的面上,我不管你如何不喜,也要留下来陪着她。”
赵氏的话掷地有声,裴长意脸色沉下来,眼里愠色渐浓,语气无甚波澜。
“母亲不过是想要一个嫡孙,您且放心,儿子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