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陆贡士不是外人,知道你我关系自然无妨(1 / 2)

陆遮眼底变得深黯,眸光深邃似潭,下颚线条紧缩,漆黑的瞳孔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他的头越垂越低,似乎是要埋到那宣纸里。

待他抬起头来,神色恢复如初,带着笑意看向徐望月,“好,望月妹妹的字写得真好。”

“想来她的字写得这么好,是裴大人这位先生教得好。”

陆遮藏在桌案下的拳头握得很紧,胸膛起伏,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徐望月丝毫未觉陆遮的情绪,从桌案上拿回自己所写的那句诗。

这短短十个字,她亦是十分满意。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陆遮哥哥莫要这么说,会坏了世子爷的名声。”

“无妨。”裴长意缓慢地掀起眼皮,与徐望月的目光对上。

眉目间不似平日清冷疏离,倒是多了几分柔和。

“陆贡士不是外人,只他知道你我关系,无妨的。”

“想来陆贡士为了望月名声,也不会在外胡说的,是吗?”

陆遮嘴角掀起一抹笑意,面色却是阴沉得可怕,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关系?什么关系?

若偏要论个先生的名头,也是他属第一位。

他点了点头,“望月妹妹,自是最重要的。”

徐望月端详着自己的字,又挑出了不少的毛病,“你们都不对我说实话,我瞧着此处,我的笔锋还是稚嫩了些。”

“还有这里……”

陆遮此刻哪有心思听徐望月讨论练字的心得,他只恨自己一时不察,落入他人陷阱。

他被关进典狱司里,这短短时日里,他好像失去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看着裴长意低垂了眉眼,不疾不缓地为徐望月指点着,陆遮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属于他的,他定要夺回来。

马车缓缓停下,裴钰的声音在帘子外头响起,“世子爷,御史府到了。”

裴长意敛了敛神情,眼眸低垂看着徐望月,“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便陪着徐望月进徐府。

徐望月心口微微一震,撩了撩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裴钰先扶了徐望月下马,由着陆遮自己跳下马车。

裴钰就站在马车边上,不近不远地看着徐望月和陆遮往御史府走去。

他轻声在徐望月身后说道,“二姑娘,若是有事,你大声喊一声,我便过来了。”

徐望月没有回头,背对着裴钰,微微点头。

御史府外头,落日余晖淡淡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徐望月脚步轻慢,眉宇间带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从徐府离开时,心中只惦记着如何才能救陆遮哥哥出来。

并未想过,自己会以何种形式回来。

如今她没有交代一声便回来了,不知一会儿见了父亲和嫡母,他们可会责罚?

徐望月心中充斥着不安与躁动,缓缓转头,见陆遮眉眼间皆是喜色。

是了,出事之前,陆遮哥哥很得父亲看重。

如今他洗清罪责,清清白白地回到徐府,定是会再得重用。

待他殿试高中朝堂之上,便会有他一席之地。

徐望月想到这儿,脚下快了两步,想早些送陆遮进去。

远远的,徐望月有些迟疑,“陆遮哥哥你瞧,地上怎么好像有很多东西?”

陆遮的目光终于落在御史府门前那片狼藉之上,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地上扔了一地的东西,全是他的。

书卷散落,笔墨横飞,就连他平日里最为珍视的笔架和砚台,此刻也被粗暴地扔在地上。

至于他的那些粗布长衫,更是仿佛几块破布,七零八落地扔在一旁。

这一幕就好像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消灭了陆遮心中最后的希望。

他是御史门生,这一次洗清了罪则,御史府定是早得了消息。

他原以为今日回府,徐御史便是不亲自来迎他,为他大摆筵席。

也总该派个人等他,让他回府吧。

可原来这一切,竟是奢望。

他站在一旁,整个人仿佛失了神一般,不知所措。

他只从地上捡起自己最为珍视的一幅画作,哑着声,红着眼眶,眉眼寂寂,看着很是落寞,“望月妹妹,不然走吧……”

徐望月正半蹲在地上,一支笔一支笔地为他收拾着。

听到他这么说,徐望月微微抬头眸中写满着不可置信。

陆遮哥哥一向乐观,他家境贫寒,一路走来极为不易。

不论遇到多少艰难困阻,他从不轻言放弃。

可今日,他怎么如此便放弃了?

徐望月将笔墨纸砚收拾成一个包裹,转身看着御史府邸朱红色的大门。

伸出手,用力地拍打起来。

徐望月拍了不过两下,那深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叫声。

府里走出来的下人先是看见了徐望月,脸上的笑容收敛,漫不经心地行了礼,“奴才见过二姑娘,什么风把您吹回来了?”

徐望月将手中的包裹递高,极力克制着眉目间的怒气,“府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