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昱刚要发作,阮宁突然拉住他的手,一双含着泪的眼镜无力的看着他,“算了,咱们让一让吧。”
唐母和阮振光都来了,同样一脸沉重,任凭以前对他有多少挑剔,这时候都化作一种后悔和歉意。
他们和严子昱交换了一个眼神,阮振光朝他点点头,意思是让他带阮宁离开,谁都不愿意面对这样悲痛的时刻,阮振光知道阮宁是个重情义的人,也很清楚她和纪泓之间的故事,这个时候还是让她缓一缓为好。
严子昱带着阮宁到了这层楼的休息室,又向护士要来了消肿的药,扶着她坐下后,蹲在她身边温柔的为她的脸上药。
唐咏情下手从来不知轻重,今天又是在这种情况下,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阮宁的半边脸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严子昱在为她上药的时候也心疼的不敢下手。
“对不起……”严子昱声音发颤。
反倒是阮宁安慰他,“干嘛突然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严子昱放下药,抓住阮宁的手,“明知道应该放着唐咏情,结果刚刚还是掉以轻心让她得逞了。”
阮宁露出个苍白的笑容,她现
在已经慢慢缓过神来,“唐咏情一定也很伤心吧,我能理解她,无所谓了。”
说完后她低下了头,那种极致的悲伤闪过之后,留下的大概就是如同现在这样,心口空空荡荡。
纪泓死于车祸,他驾驶技术并不差,这次出意外的责任并不全在他身上,半夜行驶在环城路上,与一辆超载超重的货车相撞,虽然送医及时,但是经过一整夜的抢救后,最终还是无法挽回生命。
他大半夜还在路上的原因,是因为接到了唐咏情的电话。
唐咏情已经被关在家里禁足了整整十天,实在是憋得不行又找不到人倾诉,关键时候自然只能给纪泓打电话,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纪泓自从被rshe开除之后就很少会主动联系唐咏情,一来是不想过多的打扰她,二来也是希望等自己真的闯出点成就来之后再给她幸福。
所以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直到昨晚上接到了唐咏情的电话,纪泓高兴的没有二话,立马开车赶去阮宅看她。
谁能想到,这一次竟然让他们天人永隔。
严子昱给阮宁上完药之后,两人一时间竟然无话。
许久之后,阮宁缓缓开口,“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是不是……”
脑海中全是和纪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丁点怀念是不可能的,就算这时候拼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依旧会占满整个脑袋,挥散不去。
严子昱侧身搂过阮宁,紧紧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人的生命很脆弱,所以才更该好好珍惜眼前人,活的不让自己后悔。”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纪泓为什么会死,为什么?”阮宁拼命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就是难以接受这个显示,不敢相信那个前不久还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今天就盖上了那块可怕的白布。
严子昱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纪泓的死是意外,可他一定不希望还活在世上的你因为这个意外而伤心,好好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道理不过这样,谁都明白,可是要接受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阮宁觉得很累,累的只想好好睡一觉,最好能完全进入梦中,完全的麻痹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可唐咏情绝不会善罢甘休,虽然阮振光和唐母都在
场,但她已经几近癫狂,那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见到阮宁从休息室出来之后,脑袋一热直接冲了上去,比刚刚更大力气的抓住她的衣领拉扯着。
严子昱连忙挡在阮宁跟前,刚想对唐咏情还手,突然又被阮宁拉住,阮宁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用为自己抱不平。
严子昱觉得惊讶,当然也不会放手,他不会让唐咏情再做刚刚那种伤害阮宁的举动。
唐咏情的拉扯还在继续,但碍于严子昱在,也不能撒泼。
阮宁反手抓住唐咏情的手臂,继续看向严子昱,又朝他摇了摇头,他没办法,只得放手。
唐咏情面目狰狞,泪水不断却又咬牙切齿,抓着阮宁的领口不断拉扯,大吼大叫着,“你这个贱女人,把纪泓还给我,还给我!”
阮宁的身子被她摇的微晃,但面不改色,冰着一张脸,冷冷的看向近在自己眼前的那张疯狂的脸,“还给你?在这世上,你是最没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的人,两年前我同样想把这三个字扔给你,如今也是,该还的,是你欠我的,是你欠纪泓的。”
唐咏情被刺激的愈发疯狂,吼叫着撕扯着,把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全都发
泄在阮宁身上,也不管她说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阮宁我恨你,我恨你,你凭什么可以轻轻松松拥有我得不到的一切,凭什么纪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仍然忘不了你,凭什么!”
阮宁的情绪早已平静,任凭唐咏情撒泼拉扯,她都面不改色,愈发冷静的应对,抬眼看着唐咏情,“我真是为纪泓感到可悲,但愿他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不要再遇到你,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