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是近一个月以来,阮宁第四次来到中心医院。
除去她因为自己生病来输液的那一次之外,只是第三次到医院来,也是第三次走到了阮振光的病房。
天知道她有多不情愿来面对阮振光和唐母,如果不是有自己的目的,阮宁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己找上门来惹自己不痛快。
上一次和唐母面对面时候的闹心事还在眼前挥散不去,这一次阮宁做了很久的深呼吸,才敲开了病房的门。
当然是唐母开的门,原本的笑脸盈盈在看到阮宁的那一刻瞬间阴沉了下去,“你来这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她压低着声音,尽管对阮宁的态度恶劣,但似乎也不愿意闹起来打扰到里边的人。
昨天就得到了医院这边的消息,说阮振光已经醒来,尽管身体状况还不佳,但起码脱离了生命危险,神志已经清醒。
阮宁也压着性子,直接把目光投向门内的人,“我来看看他。”
她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补品,的确是来看病人的模样。
唐母二话不说就把阮宁往门外推,“你走你走,你还嫌自己惹得事不够多吗,阮哥好不容易有了好转,要是在被你
气得病发,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唐母一贯张牙舞爪的模样今天似乎收敛了不少,言辞上的攻击显得有些心虚。
阮宁面不改色,“你是怕我说出什么对你们母女不利的事情来,才这么百般阻拦的吧,你不是一向在阮振光面前坦坦荡荡,什么都不怕的吗,怎么,现在有了小辫子,怕别人抓住?”
“你不要胡说八道!”唐母终于被激起了怒火,声音瞬间提高两个八度,像是忘了自己处于何处。
这一句话果然被病房里的人听到了,随即里边传出来了阮振光的声音,听上去还很是虚弱,“谁啊?”
唐母立马慌乱起来,想掩饰什么,但是脑袋转不了那么快,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常阮宁就算是不带目的的到医院来,都能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今天不请自来,更是让人恐慌,唐母当然会觉得害怕。
不过在她还没想出对策来之前,阮宁已经开口,对着病房内的阮振光说了一句,“爸,是我,我来看看你。”
正常音量,却比唐母的气急败坏更加掷地有声,阮振光听得出来阮宁的声音,一定知道来人是她。
要从阮宁嘴里
听到“爸爸”两个字非常不容易,要让她叫阮振光爸爸更是比登天还难,任何人都强迫不得。
但是在某种需要的时刻,比如今天这样的场合,“爸爸”两个字是阮宁手中的筹码,起码可以为她把唐母拦在门外。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阮宁这一生都秉承着这个原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叫一声“爸爸”又能如何,反正自己知道自己对这个称呼有多么不真心。
“阮宁啊?进来吧。”
阮振光这句话让唐母无法再把阮宁往外推,她心里着急得紧,心神不宁,直到阮宁已经走到阮振光病房前了,她还在门口皱着眉不知所措。
在阮宁看来,唐母压根不是她放在眼中的对手,只不过是一个拦路的麻烦罢了,要推开这个麻烦并不难,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花这个时间和精力。
所以今天阮宁根本不想在唐母身上耗时间,她的目标就是阮振光。
今天的阮振光看上去气色的确不错,嘴唇也微微有了血色,只是浑身还插满了各种检查的仪器,这模样看上去颇有些吓人。
阮宁也在见到阮振光的第一眼时候愣了一下,眼前这个在病榻上眼神无光的男
人,真的是那个在商场霸气到横扫四方树敌无数的阮振光吗?
人人都有风光无限的时候,也人人都会落入一无所有的境地,生老病死,真是人世间最令人痛心且无可奈何的事情。
阮宁轻叹了一口气,开口时候喉咙无意识的一哑,“你……还好吧?”
“就这样吧,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阮振光倒是说的坦荡,看了阮宁一眼,又恢复了自己的本性,从来不会温柔对人,“你放心,你暂时还没法继承遗产,再等几年吧。”
阮宁刚刚那一瞬的心疼迅速消散不见,脑袋一热也忘了阮振光才刚脱离生命危险,还不能受刺激,她冷笑了一声,“我不着急,反正不管是现在还是几年以后,你的遗产也不会属于我,跟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关系,你自己留给你那个宝贝女儿去吧!”
“你……”阮振光脸刷的白了,捂着胸口猛地咳嗽了几声,再说不出话来。
唐母出现的无比及时,从后边一把将阮宁推开,冲到阮振光身边,为他又是捶背又是顺胸口,还快速的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阮哥,你的病才刚好,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一定不能生气,孩子不懂事,咱们
就得多担待着点,不要和不懂事的人接触,多和懂事听话的孩子聊聊天,心情自然就好了。”
好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懂事听话的孩子?指的是唐咏情吗?
阮宁的冷笑更深了些,她把自己手里的补品放在桌上,又走到病床前,看着阮振光,“我进来来医院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只是想心平气和的看看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