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也突然转过弯来:“是啊,要是孩子真死了,那三个木头人怎么回事?照片又怎么回事?我可真笨,居然还会纠结孩子的死活,陆翰玉说盒子里的东西都是关于晴雯姐的,那那些东西,无疑就应证了孩子还活着啊!”
柏晴雯却愣了一下,转头问柏爷:“盒子?什么盒子?”
柏爷解释的说:“就是孩子的照片,还有三个雕刻的木头人,我看你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就没拿给你看,怕你想起来一些不好的记忆。”
柏晴雯擦了眼泪,思考的想了许久,最后还是作罢:“我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有什么照片,也不知道什么木头人,那都是什么?爸爸,你给我看看。”
柏爷点点头说:“好,回家,我就拿给你看。”
傅晨熙转而看向那男人:“先生,我这样说可能不礼貌,但人命关天,我还是想再向你确认一遍,你母亲留下的这封信,你肯定是她的亲笔书信?”
男人扶了一下黑色的眼镜框,郑重的说:“自然,我母亲的字我是认得的,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也没必要去捏造一份假的东西给你们看,你们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还是带我
母亲给你们造成的困扰,说上一声对不起。”
傅晨熙坦诚的说:“不,我们没怀疑的意思,我还是那句话,你能把信拿出来,我们就不会再计较什么,毕竟,信上,你母亲也是出于无奈。”
那男人又再次说了谢谢:“我很感谢你们的理解,我母亲在这件事上,已经受了良心的谴责,我相信她不会再说谎,而且她的后半生潜心学佛。”
傅晨熙表示了然的重新拿起那封柏晴雯不曾看完的信,信上写着:那是晚秋,江水冰冷,耳边除了水声拍打岩石的声音,再没有孩子的哭声,再没有……
难产醒来后的你,知道孩子没了,痛哭流涕,不吃不喝,你说你对不起他,你觉得自己没用,没有保护好你们的孩子,还说索性就这么跟着孩子一起去了。
我想要劝你,可发现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我也是刽子手,我也是害死孩子的凶手之一,或许我不该把孩子给陆翰玉,哪怕我明知道孩子很可能遭遇厄运,可我为了我久病的丈夫,我还是昧着良心将孩子交了出去,我看着你日渐消瘦,看着你从一个求生的女人一天比一天消弭,孩子没了,似乎你也没了要逃走
的意念。
应该是觉得对不起深爱的那个男人吧?再后来,你开始神志不清,抱着枕头喊你的孩子,你说你觉得她是个女儿,每每听到,我心一阵纠葛。
陆翰玉给你找了心理医生,你很抗拒那个医生对你的治疗,但我发现,你似乎在悄无声息发生改变,你开始会笑了,也会开开心心吃饭,直到有一天你好像把以前所有的事都忘了,甚至你的孩子,随着你的身体还有精神一天天康复,我也就没了在你身边存在的必要,陆翰玉给了我很多钱,也给我丈夫找了最好的医生。
之后我们一家三口也就都被迫离开了海城,在走的那天,我问你快乐吗?你居然回答我,你很满意现在的日子,我觉得有些诡异,也是很久后,才明白你的状态原来是被催眠了,你不记得以前的不幸,不记得发生过的一切,如果有一天你能离开那个男人,我想这对你而言,会算是一个好的结果,晴雯小姐,对不起。
看完信,大家心里似乎都沉重的压着一团东西,沉甸甸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程诺是没想到晴雯姐还有这样一段不幸的遭遇。
柏晴雯抱着头,似乎迫切的想要逼自
己想起什么,然而却什么都记不起来,柏爷拍着她的背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别逼自己!”
柏晴雯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爸爸,是我没用,是我,我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渣在一起?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我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痛苦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程诺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猜测,他们认为柏晴雯回来是有计划的,是因为知道自己有个下落不明的女儿,才回来海城。
由于那男人还有工作的事,傅晨熙向他道了句打扰了,也便跟柏爷他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柏晴雯埋着头一直在哭,再这么哭下去,真担心眼睛都会哭坏,柏爷顺着刚刚傅晨熙他们的话,不停说着要是那孩子真如信上所写,那陆翰玉郊外的别墅又为什么会有孩子的照片?所以也就让她先不要胡思乱想。
之后柏爷还让人把孩子的照片送了过来。
柏晴雯看着照片五岁大的小女孩,眼泪也止住了,认真的看了许久,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小女孩的脸,仿佛她也一眼认定上面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儿,沉默
了许久,柏晴雯忽然开口说:“我想要去见他!”
这话出口,程诺跟傅晨熙,和柏爷都愣了,上次见陆翰玉,她明明很恶心,也很抗拒,可现在,主动提出要去见他,所以是想找陆翰玉把从前的事说清楚吗?
柏爷有所犹豫,他说:“要不还是不见了?我们手上得到的信息也够了,不是一定要从他口中得知孩子的死活,说不定沉江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心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