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那边,天已经微微亮。
顾澜之跟傅梁笙还有柏映岚都在,听说老太太病了,也是马不停蹄的过来。
柏映岚见了风尘仆仆的傅晨熙,焦急的上去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老太太说病就病了,刚刚医生也给了部分检查的化验单,情况也是不太好!”
顾澜之同样满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傅晨熙长话短说了遍陆翰玉在给奶奶带的药里,可能放了不利身体健康的东西。
顾澜之愤怒的一拳打在墙上:“该死!亏得之前还那么信任他!”
柏映岚皱着眉:“没想到看着挺忠厚,诚诚恳恳的人,心肠这样狠毒!”
梁笙犹豫了一会,作为医生,那些专业词,她是听得明白的,最后还是将化验单给了程诺:“小婶婶,你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奶奶…奶奶她这次……”
梁笙没忍心把话说完。
程诺身形不稳的一晃,傅晨熙连忙将她扶住,接过梁笙手里的单子,冷静说:“你别胡说八道,奶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医生呢?让他们跟我说!”
梁笙深知奶奶对她小婶婶来讲就是命一般的存在。
所以,为了不让程诺多想,她也没再多说,而是
直接带傅晨熙去了医生办公室。
其实大致和她说的,也差不多。
原本他们是不想让程诺听见,但她执意要进去,最后也没办法。
那主治医生见他们是病人家属,又是傅总亲自来过问,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白全说了:“老人现在的病情不容乐观,毒素已经蔓延至五脏六腑,很难排出,至少目前在海城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建议转到京都去试试。”
程诺明显有些站不稳,微微颤栗了一下说:“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主治医生建议的开口:“也不是说百分之百肯定,还是有一丝希望的,京都那边各方面医疗设备,还有医学人才都比海城这边多,我的建议是转去京都治疗。”
听到奶奶的状况不好,程诺哽咽了几次,脸上温凉温凉的,那股悲伤,她怎么都压不住,她很想表现的坚强一点,可是她不坚强啊,她该怎么才能乐观一点?
她该怎么把那一丝希望放大?
梁笙在旁边低低的喊了一句小婶婶,然后把纸巾递给她。
周围所有的人都欲言又止,似乎都想安慰她,却也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现实就摆在面前,她奶奶岌岌可危,她奶奶上了年龄
,身子也如风中残烛,早就经不起任何折腾,可她要怎么去接受?怎么去接受她连想都不曾敢想过的事实?
程诺沉痛的闭着眼,眼泪无声无息流淌在傅晨熙怀里:“她没说过,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奶奶明明跟我说,她好多了,她说她没事了啊!”
她嗓音有些嘶哑,完全让负面压抑的情绪操控着无尽面临死亡的恐惧与荒凉。
那医生虽然怜悯,但该告知的还是要告知:“老太太吃的那瓶药里参杂的都是些相生相克的药物,很容易造成毒素积累,长期如此,那些毒素也就慢慢的渗入了五脏六腑,这种发现起来不容易,一旦发现,结果也不会太好,有症状的话,一般都是到了中晚期,按照目前的情况看,也不是完全没救,权当去试一试吧!”
程诺含着泪焦急的问:“那些毒素就不能排除体内吗?或者是有没有解药?”
主治医生神色严肃的开口:“程小姐,你也是一个医生,在当下这个时代,哪存在什么解不解药?你奶奶的这种情况,不管怎样,你都该有个心理准备。”
傅晨熙也有些急了,眉眼清冷:“我要的不是心理准备!”
主治
医生让他陡然放大的声音,骇了一下,也是很郑重的说:“傅总,我没有夸大其词半分,你要是不信任我,可以去问问许主任。”
他口中的许主任指的是傅晨熙私人医生许言,但给程诺奶奶看病的主治医生,仍然是海城数一数二具有权威的,程诺伸手拉了一把在发火边缘的傅晨熙。
她并不想因为她奶奶的事,迁怒到别人身上。
程诺回到病房,看着骨瘦如柴的奶奶,眼泪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掉。
虽然她已经极力的控制自己,可一想到奶奶温暖的怀抱,有一天将会跟父亲一样变得僵冷,她就害怕,那种悲伤的情绪,怎样都挥之不去的将她密集包围。
不过是短短数日,奶奶像比之前,越发憔悴了很多,脸色蜡黄的没有丝毫生气。
程诺捧着脸,低低的啜泣,那是一种对生死的无能为力。
傅晨熙哀然望着窗外凋零坠落的树叶,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所有言语,所有的安慰在此时此刻,都是那么的苍白,惆怅的轻叹了声。
程诺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对着他道:“晨熙,我们去找陆翰玉好吗?他那里说不定有办法?我们去找他,好吗?”只要能救奶奶的办法,
她都愿意一试。
突然程诺好后悔,她好后悔这段时间,没有好好的陪奶奶。
为什么?为什么人一定要到失去的那刻才会懂得珍惜?
她真想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