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梁笙让司机打开窗户,又点了一支烟,晶莹的水眸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程诺的沉默,让她道:“小婶婶,我们的身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处于现在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也不是我们的错,你不应该就这样否决了一段感情。”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不认理。
他们生来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弱肉强食,属于弱势的,又岂敢冒险。
傅梁笙很少向人坦露自己的心思,叹了口气:“小婶婶,我们也渴望过着平凡的日子,就好比万家灯火,我也希望有一盏灯火是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过着有烟火气的生活,而不是住着偌大的房子,每个角落,都空落落的。”
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的与人聊过天了:“小婶婶,你有你的烦恼,我们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烦心事缠身,要是小婶婶就这样放弃了小叔,我觉得这对小叔不公平。”
可天底下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程诺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只道:“梁笙,你说的,我都明白,今天的事,也谢谢你替我出头。”
这丫头笑笑,云淡风轻的就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我哪是替你啊,我是替我的小婶婶,做我傅梁笙的小婶婶,我怎么可能让她被别人欺负呢?”
程诺无奈看她一眼,索性不再说话。
反正她铁了心要撮合她跟傅晨熙,不管她说什么,都会牵扯上他。
傅梁笙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么有耐心的跟一个人聊天:“我从小就没妈妈,可后来连爸爸也没了,一直以来小叔都是除了爸爸,对我最好的人。
我隐约还记得,以前爸爸工作很忙,总是加班到深夜,小叔会去接我放学,辅导我作业,然后陪我玩游戏,那时我才十三岁,他还偷偷带我去泡吧。
结果让奶奶知道了,拿着竹条追着小叔抽了一顿,我也被抽了一顿,可我明明啥也不懂,虽然觉得很委屈,但小叔拿着药膏来给我抹药时,我还是破涕而笑。”
程诺想到不可一世的傅晨熙也有被竹条打的跳脚,那画面莫名喜感。
不由笑了笑。
但那也是他活该,侄女才多大,就带人家去泡吧。
傅梁笙回忆起以前的事,脸上也满满是笑,说着,瘪了瘪嘴:“奶奶对我们的管教可严厉了,
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的,基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小叔又哪是循规蹈矩的,他每每犯错,还非要拉上我,觉得有我在,奶奶肯定是要骂一起骂,然而谁想奶奶那次动真格下手,我哭的哇哇的,小叔抱着我就跑。
从那次以后,他倒是安分不少,要去外面跟他的兄弟玩什么的,都是自己偷偷溜出去,不过没多久,小叔就出国创业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小叔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很少往家打电话,更别提回来,每次回来都免不了跟奶奶吵。”
时间没有磨去小叔的棱角,反而让那些棱角好像越来越锋利了。
她为什么要跟程诺说这些,就是想让她知道,其实小叔也有可爱的一面,只不过奶奶的相逼,才让小叔有了改变,可骨子里,小叔还是那个小叔。
程诺听来,傅晨熙就整个叛逆青年。
傅梁笙水灵灵大眼睛的忽然看向她:“小婶婶,你会像小叔一样,对我好吗?”
鬼使神差中,程诺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句当然会。
傅梁笙无比开心的抱住她,像是一下子有了爸爸妈妈。
窗外的风呼呼的往车里灌,吹在脸上清凉清凉。
梁
笙身上的温暖就那么传递了给了微楞的程诺。
回到农家乐已经是下午。
淼淼正抓着一把谷子逗鸡,看到程诺回来,兴高采烈跑上去,就见昨天晚上那妞也在,一上来,她就自来熟的喊:“侄女,大侄女!”
傅梁笙不介意的笑了笑:“傅梁笙,怎么小婶婶都没给你介绍过我吗?”
程诺尴尬的看了两人一眼。
然后两个人就自报家门的重新认识了一下。
程诺觉得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交际,谁想直接丢下她,聊的不亦乐乎了。
想想,傅晨熙跟杨志浩还真是聪明人。
深知对方要做的事情是一滩浑水,谁也不干涉。
怪不得两个人不合作,目标性大,还说不定自己的没理清,又搅进另一摊。
只有她脑门发热,不管不顾的往里面栽。
这一栽,得,他们俩的事都跟她有牵连。
前脚刚进去,淼淼一把揪过她耳朵:“程诺啊程诺,你说你一天在想什么啊?都不知道你这个猪脑子,当初是怎么考上协和医科大学的!居然还是高材生!好好的钻石王老五不要,非要去挑一个没有城堡的王子,不管是样貌还是身家,傅晨熙哪点比不上杨
志浩?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的做了杨志浩的女朋友。”
程诺拍掉她的爪子,转眼看向傅梁笙,脸上的疑问显然在问她怎么知道的?
梁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她猜的。”
程诺一脸黑,她每天想的是要怎么与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