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熙见她稍稍冷静下来,才又说:“南安派出所听过吧?那地方,你应该有所耳闻,你爸大抵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也不至于好端端的从海城送去那地方!”
他说着,看向她,黑眸里情绪深沉难辨:“你要有最坏的打算!”
程诺听到最坏打算四个字时,泪水顷刻滑落。
南安派出所,可以称得上是人间炼狱,那么她父亲将面临的,不死也残。
程诺垂着头无声的哭了几分钟,忽然像想到什么,抬起一双无助的泪眼:“你可以帮我,你可以救我父亲的对吗?我求你,求你救救我父亲好不好?他真的是被人冤枉的,他没做过那些事,这都是杨美玲那个女人嫁祸给我父亲的!”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傅晨熙凉薄一笑,语气冷漠的不可置否:“程小姐,你要清楚我是商人,不是慈善机构。”
程诺想也没想的道:“我明白,我都知道,只要你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现在的她就跟在沙漠里走丢的旅客没什么区别,而眼前的人就是绿洲,倘若他真无心帮她,想必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来,无非等的是她一句表态。
事实也果然如此。
傅晨熙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烦请程小姐记住今日说的话。”
程诺苦笑
着,沉重的应了句是。
傅晨熙也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其实你父亲在还未出事前,也就是三个月前找过我,当时他应该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你也算运气好,有个称职的父亲,我可以保你安然无恙,但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你也务必要帮我找到。”
程诺愣了一下:“我父亲留下来的东西?”
傅晨熙突然暧昧的笑起来:“那不然?你以为我要你做什么?情人吗?”
程诺让他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呛得简直感激涕零,抽泣了一声说:“先生的情人确实不是我这种小人物高攀得起的,况且先生一看就尊贵非凡,身边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这身无二两肉,想必平日山珍海味吃惯了的先生也会索然无味!”
程诺刻意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一边说还一边谨小慎微的瞅着他的神情,生怕得罪了他,他一个不高兴,就不帮她了,毕竟像他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她惹不起。
谁知矜贵的傅先生目光耐人寻味的从她锁骨一直探索往下,修长的食指在他那近乎完美的下巴摩挲着,笑的意味深长:“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如果不是他长了张让人垂涎三尺的脸,那笑大概只能用银荡形容。
程诺被他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好似整个人在他面前都如同透明,脸上没由来一红,为了避免这个话题,她赶紧回归了重点:“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从我父亲那里拿到什么?”
万一是她也不清楚的,到时她就是想帮,也有心无力。
然而傅晨熙言简意赅的拒绝了回答:“你暂时还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时间。”
说罢,他又挑明了此番来的目的:“我觉得程小姐现在更应该考虑的,不是要不要跟我合作吗?”
程诺自嘲的抹了把泪:“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傅晨熙阴鸷一笑,显然是她没得选。
程诺也清楚,所以没有过多考虑:“我可以答应跟你做这个交易,但我也有我的条件,既然先生能保我安然无恙,还请先生好人做到底,再帮帮我的父亲。”
傅晨熙眉眼平静的看着她,嗓音听着却有些清冷:“年龄小,胃口还不小。”
程诺抿着唇,心里也没谱,强装镇定的开口:“你就说行不行?”
“行不行不是我说了算,程小姐,有的话我必须说清楚,你要知道你父亲的这件事很棘手,我不敢保证你父亲能沉冤昭雪,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他的势力大多在海城地界,南安那边若是他本人出面,也会卖几分薄
面,但他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不然那份他要的东西,只怕也早就到手了,何至于受人所托。
程诺见连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
因为她十分清楚南安那边究竟是怎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她却连一点替父亲伸冤的头绪都没有,想到这,泪水忍不住的再次涌出红肿的眼眶。
她痛恨极了现在自己的软弱,蠢笨,可人生没有重头来过的第二次选择。
傅晨熙揉了揉眉心,被哭的心浮气躁,但又着实不会安慰女人,干瘪瘪说:“你把眼泪擦了,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等会有人会送一个u盘进来给你,里面有你想看到的人,当然也有你恨之入骨的人,或许,还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说完,他起了身,准备离开……
但看到程诺现在的状态,他又不得不折回身,多罗嗦两句:“我对你的一审提起了上诉,一个月后将会面临二审,到时我不希望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程诺听话的用手背不停抹着泪,对他的话,也是一味点头。
程诺知道,只有她好好的活着,才会有翻身的机会,而眼前的男人就是她迷失在沙漠中最后的救命稻草。
傅晨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