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勋能够在向挽歌说她是冤枉的时候,好好地去调查一番。
如果当年,傅承勋能够在向挽歌出狱的时候,不那么偏执的对她。
如果当年……
一切的一切,到如今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傅承勋哭了许久,后来顾暖阳想起来这一天,总觉得十分恍然。
这是她见到的傅承勋最为崩溃的一次,也是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
也是在那一天,顾暖阳听到傅承勋说。
“妈,对不起,我最后,最后还是没能留下她,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把她弄丢了。彻底的弄丢了。”
“妈,如果当年我听你的,对她好一点,好一点……”
“我知道,我怨不得任何人,我知道,是我亲手让她一点一点的远离了我的世界。”
……
向挽歌刚走出傅承勋的办公室,就遇到了祁宁。
“来了。”
“嗯。”
“他今天出院,你要送他回傅宅吗?”
向挽歌笑了。
“不了,我要回酒店。”
祁宁总觉得向挽歌的情绪不太对劲。
“你一个人来的?”
“嗯。”
“那我送你回去吧。”
向挽歌倒也没有拒绝。
“好。”
车子平稳的停在距离酒店还有着一段距离的地方,祁宁转眸看向挽歌。
“下去走走?”
向挽歌想了想:“好。”
“跟傅承勋聊完了?”走在路上,祁宁漫不经心的问。
“嗯。”
祁宁定定地看着她,半响,他低声问:“你们放下过去的那些事情了?”
“是啊,放下了。”放下过去的是是非非,放下过去的恩怨情仇,自此,再也没有任何的怨与恨了。
一句话,让祁宁整个人都沉默了。
向挽歌依旧朝着前面走,许久,她停下脚步,看愣在原地的祁宁,笑的自然。
“祝福我吧,祁宁,我离婚了,我彻底的跟傅承勋解除夫妻关系了,我终于如愿了,我终于可以开始我自己的生活了。”
祁宁这次,反应了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
犹豫了一下:“他恢复记忆了。”
“我知道。”
她向来心思细腻,能够察觉到也是正常。
“知道他没有失忆为什么不说出来?”
“为什么要说?”
“挽歌……”
这一次祁宁还没有说完,向挽歌就淡淡的道:“我恢复记忆了。”
向挽歌的这句话回答的极其自然,平常到让祁宁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听错了。
事实上,祁宁也真的是这么看的。
他目光直视着向挽歌的眼睛,再次开口。
“挽歌,我们需要好好地聊聊。”
“哈哈,我知道你惊讶,但是我的确恢复记忆了。我想起从前的所有事
情了。”
祁宁沉默了好久好久。
再开口,声音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你没告诉傅承勋?”
"没有。"
“傅承勋没有失忆,你也恢复从前所有记忆,你们还是离婚了?”
对于祁宁的惊讶,难以接受的第二次询问,向挽歌脸上慢慢的有笑意浮现。
“我是恢复记忆了,也想起从前的所有事情了,可是,这不重要不是吗?”
祁宁定定的看着她,半响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极力的平静情绪。
半响后,向挽歌听到祁宁一句一句的开口。
“你具体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还有,为什么觉得这个不重要?”
向挽歌看着格外认真的祁宁,直视了好几秒后,她慢慢的移开视线,落在了窗外。
“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从回到江城,开始时不时的头疼的时候,又或者是看着你,傅承勋,小煜,你们这些过往的人,也或许是那天跟沐一航在咖啡厅聊过之后发生的那点小意外,总之,从我回江城,我的记忆就开始慢慢地发生改变了。”
“那傅承勋呢?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有失忆的。”
“一开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祁宁知道,向挽歌不是一般人,就凭着她当年在医学上的那些成就就说明她是真的很聪明。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的观察力竟然已经敏锐到了如此程度了。
从知道傅承勋没有失忆以来,他在向挽歌的面前,一直都是极力的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傅承勋自己更是,喜怒心思不外露的人。
可向挽歌还是从这其中,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不直接说,告诉他你恢复记忆了,告诉他,你知道他没有失忆?,为什么不告诉他?”
向挽歌笑了:“告诉他有什么意思呢,我是能够跟他在一起,还是说,我能放下过往,不离婚?”
向挽歌连番的问句,让祁宁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了,向挽歌也好,傅承勋也好,他们这些局内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了最好的这个方式,既然这样,祁宁知道,自己多说,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