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毛头小子竟不害羞?”
殷庄也纳罕道:“跟心上人凑成一对不是好事么?害羞作甚?”
马四立嘀咕:“现在的年轻人……”乃仰头看瀑布,“待我再做一首。”遂于杂草乱石中来回踱步,足足转悠了一炷香的功夫,重摇头晃脑吟了首诗。
甘公公点头道:“比前一首好些。”三人一笑。
乃启程下山,返回太原。
当晚,甘公公进王府面见晋王,将蔺东阳仿佛有意求娶皇城司一位女细作之事回了。晋王大喜:“是蔺爱卿自己的意思?”
甘公公道:“是。这位同僚说,她还与其余几位大人有往来,求问上头可要答应蔺将军。”
晋王拍案大笑:“蔺东阳素来不爱粉头戏子,自打蔺夫人去后连个通房丫头都没纳,原来如此!”乃下令,“答应,自然答应。”
“遵命。”甘公公迟疑片刻道,“额……这位女冠是位干办。她今儿似真似顽笑道,在山上看守卷宗极容易且安全。倘若嫁给蔺大将军,劳心劳力不说,还保不齐要被先头那位蔺夫人的娘家下黑手。”
“嗯?她想求个人助她?”
“不是。”甘公公有几分尴尬,“她说……额……若当真要调职到蔺府去,是不是该给她升个官。”
晋王怔了片刻,哈哈大笑。“好说。那就升一级吧。”
“谢王爷。”
晋王想想愈发好笑,又笑起来。
话分两头。贾琮正在马行哄女儿,有伙计报说司徒巍来访。贾琮咧嘴:“真来了啊。”乃命请进来。
只见司徒巍依然是大学生打扮,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手里领着个包袱笑道:“抱歉,打扰了。”
贾琮瞥了眼包袱道:“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送东西吧。”
“您老果真能掐会算。”司徒巍道,“烦劳王爷帮个小忙。这是我写的一篇论文。横竖王爷也要回京了,烦劳您帮我捎给燕京大学建筑系的王元教授。”
贾琮嫌弃的打量着那包袱:“麻烦。你寄给他不完了?”
司徒巍道:“恐怕路上丢了。你们家邮局又不是没丢过东西。”乃拱手道,“拜托啊王爷!”
贾琮嘴角一抽:“我堂堂摄政王帮你当快递员,多没面子。”
司徒巍道:“我帮着王爷劝说我父王答应修铁路。”
贾琮眼睛动了动,点头道:“这倒是可以考虑。”
司徒巍笑嘻嘻道:“王爷举手之劳,我还得费神想词儿,显见是王爷赚了。”
“你拉倒吧。”贾琮道,“修了铁路你们晋国能得多少好处,旁人不知道,四殿下你还能不知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爷这是答应了?”
“答应了。”
“多谢。”司徒巍眼神一亮,拱拱手。
贾琮以为他托自己送论文只是幌子,后头定然还有重头戏。谁知这位干脆利落告辞了!贾琮愣了愣,站起来道:“年轻人爱好专研是好事,本王当然鼓励。”遂伸出右手。二人皆面带微笑,握手。司徒巍转身离去。贾琮在后头琢磨半日这厮捣的什么鬼儿。
遂将包袱打开,里头果然是一大本论文,拿线装得齐齐整整。略翻了翻,说的是太原吕祖庙的建筑特色。贾琮是个纯外行,看不大懂,遂将侄子喊来。
贾萌听他说罢撇嘴道:“三叔,我是文科生,建筑是理科的东西。我哪儿懂啊。”
“你不学历史的吗?这是古建筑啊!”
“隔行如隔山啊我的亲叔叔!”贾萌口里抱怨,手里接过论文来瞧。
贾定邦也跑了出来,像模像样趴在堂兄身旁跟着看。贾萌翻了几页,她也跟着晃脑袋。贾萌道:“苗苗看出什么来没?”
贾定邦指着论文上一副素描画:“这是房子。”
“对,这是房子。”贾萌托着腮帮子,“可你哥没瞧出这房子跟咱们住的有哪里不一样。”
贾定邦又指着素描左下角:“这是花花。”
“嗯,这是花花。嗯?那货画朵梅花在这儿干嘛?”
贾琮伸头一瞧,果然那素描画左下角画了朵简笔描的梅花。“他是腊月生的么?”
“谁知道。”贾萌往后翻了一页,另一幅素描画上也缀着梅花图案。
还要往后翻,贾定邦嚷嚷道:“萌哥哥!苗苗没看完!”
“行行,你快些看。”
贾定邦认真看了会子后页的画儿。“看完了。”
贾萌再往后翻了两页,又是一副素描,依然有梅花。他扭头看他三叔:“这位给韩老太君的画像上好像也有梅花。”
贾琮道:“我没认真看,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么?你娘挺细心的,你怎么就没遗传到呢?”
贾萌翻了个白眼:“说明你们贾家的遗传力度更强啊!”亲自跑出去隔壁屋子将冯紫英喊了过来。
冯紫英立时道:“有。韩府的那副画像上亦有梅花。”
贾琮抱着胳膊道:“可知这梅花是他的ark。又不是画家,弄这种标志是不是有点作?”
贾萌道:“不是有点,是很作。”
冯紫英对着论文思忖半日,道:“该不会咱们想错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