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做的一场戏么?”
“不是。”丁眉面上浮出一丝冷意,“我是出家之后才入的神盾局。我伯父父亲半分不知道,丁家全家都以为我在家庙安生念着经呢。”她悠悠的道,“刚出家那阵子我只使劲儿查找古籍中的各色诅咒,恨不能立时引来灾祸灭了我老子。来邀我入伙的同志说,诅咒有何用?正经有本事盖过家族去,才能自立于世、兼护着母亲。”
刘净就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其实我是也与你差不多命,细论起来不比你好。”
丁眉点头:“我听说过。”
朱桐慨然道:“有父母家族相护自然好;若没有,自己也得努力活得更好些不是?”
二女皆点头:“很是。”
朱楠身为在座唯一父母皆好,有几分不自在,咳嗽两声道:“说起来,那个申大明死前曾见过你?”
丁眉道:“打听白兰的事罢了。我也没瞒他。”朱楠点点头。
原来,申大明死后,京城便发来电报,推测毕大官人乃蜀国细作。朱桐等人翻手给他们挖下坑去。
申大明死时并未穿着蜀锦,那身衣裳乃是镖局的人后来替他换上的,顺手塞入十里香酒楼的菜牌;他家中原本也没有吉祥绣坊的广告单子。那关婆子箱中物什自然也是镖局安置的。遂借了申大明的尸首从黄寡妇处钓出了乐岚。
另一头,当日小梅将军得知敌方瞄上了青华山,立时猜到与秘密军火库有关,遂在高家内部细查。高二老爷骤然疑心起了自己的一个姘头,居士曹氏。
曹氏之父曹老先生本是西宁郡王替燕国安置在秦国的细作头目。因西宁倒台,冯紫英不待见这姓曹的,便撇下他只做没有此人。秦王身边那位师父崔先生乃是冯紫英派来的,后做了燕国的细作头目。曹先生不是个没野心的。早年先秦王还想过请他出仕,他瞧不上人家。如今这秦王登位之时年岁极小,身边有崔先生把持着,曹先生纵在市井闹出动静来、声响也传不到秦王耳边。后被蜀国细作盯上,拉拢过去了。
蜀国若想谋秦国,务必除去高家。曹氏生得那般好容貌、又时常出入王府与太后为伴,自然不能浪费了。这毕大官人与其父曹先生合谋勾搭了她去。曹氏性子并不刚强,从世子爱姬骤然沦落为姑子,哪里扛得住他的手段?遂将毕大官人当了依靠,只一心听他的话。后毕大官人设计让她做了高二老爷的姘头,她心下虽不情愿,终还是让他迷了心窍。高家的青华山火器库便是这曹氏探听来的。
青华山终究小,毕大官人没费多少功夫便查出了地方,遂故意在青华山修建了奉慈庵。当日在咸阳追杀夏奎和假白兰尸首的两拨人,便是毕大官人手下穿着高家私兵军服装模作样的闹腾。他们想着,待裘行正打开浮云堂的保险柜、依着地图找到奉慈庵。就在山路上,裘行正偶然发觉有行迹可疑者、穿的衣裳像是追杀夏奎之人,打发人暗暗跟踪。这些人趁势引官兵到火器库,不露痕迹的暴露高家这宗大辛密。
高家追杀夏奎和假白兰,假白兰是险些与高家结下冥婚的丁大小姐,丁大小姐就是慧般师父。如此,连同在青华山的奉慈庵都可以算到高家头上去,只将黑锅扣给慧般师父、说她是高丁两家派去掌管奉慈庵的便好。还可顺手把浮云堂也算给高家一份。里头保不齐有些细枝末节逻辑不清,秦王也没空探究得那么清楚。高家在秦王登位之初立过大功。若不如此,难以搬倒。
蜀国方所出的最大纰漏便是没有确定丁大姑娘当真死了,便猜测给丁三太太的家信乃是小姑子替写,莽撞将她的身份设入局中;以至于让朱桐等人猜出移花接木之计。曹氏遂暴露。朱桐两口子以息大夫给媳妇下药之案刺激曹氏,又诱以救女之利,使之倒戈。
曹氏身份特殊。有了她相助,后头便好办了。
高家上奉慈庵学佛法的嫡长孙女乃是临时送去的。一来做内应、二来假扮出高家也是此案受害者的模样。奉慈庵密室里的银子则是太平镖局趁姑子们被刘净李公公等带走、庵堂空虚之时搜走的。
就在奉慈庵案发前几日,神盾局使人装神弄鬼、扮作道士吓唬乐岚,说他七日之内将有大难、唯有内卫将军蔡国候能搭救。乐岚暗暗投靠了外国,心慌不已。遂急忙忙弄出了十里香酒楼茅房坍塌之事、算计着救了蔡国候一命。神盾局又打发人扮作春风楼的粉头去吉祥绣坊做衣裳,装傻卖痴的说了些故事给黄寡妇听;黄寡妇立时明白眉姑娘乃蔡国候心腹,少不得传信给毕大官人。毕大官人再将此事告知乐岚。
曹氏案头那盒胭脂并非乐岚所赠,乃直从脂砚斋取来、故意搁在案头显眼处的。脂砚斋伙计自然也没见过乐岚的小厮,不过是朱楠使人画了小厮的画像、拿去给伙计看罢了。乐岚与曹氏从无瓜葛,纯属被他们栽赃。
蔡国候自然更是冤枉。他委实不知道乐岚已投靠蜀国,还当他真是秦国忠良,又刚刚欠下人家一条命。听说乐岚入了廷尉府,才急急的上秦王府去求情。不曾想他自己也在神盾局计策当中。曹氏假死、并那张写满了“国侯”的笺子,蔡国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人将此事从头过了一遍,皆感慨系之。刘净想了半日,道:“我又有一事不明。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