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缜密周全。”贾琮道,“夜长梦多,他自然巴不得早点结案的好。”贾琮含笑道,“我相信,齐王和世子也一定不希望自己被真凶哄骗。”
鲍将军连连点头:“末将去求见王爷。”
“将军当去求见世子。”贾琮道,“世子心里是期望欧阳将军干净的。那说明他自己没看错人。”鲍将军又点头。
柳小七含笑道:“城中有家米铺子叫丰饶米铺,建议你们好生查查。”
鲍将军忙问:“这米铺有何不妥?”
柳小七眨眨眼:“我告诉你,你可不许说出去。”
“一定一定。”
原来,从八卦庄出来后,柳小七并未回城,反倒悄然潜了回去。那时火屋依然在烧。等到晚饭时分,鲍将军派了人给兄弟们送饭,留守的兵士难免略有松懈。僻静无火的屋子里便蹿出一条人影来,趁人不备溜走了。柳小七跟着那人进了城,跳进一处屋子。屋中没有旁人。那位洗漱更衣后,又悄悄翻墙离开,走到街面上喊了辆马车,最终无事人似的进了丰饶米铺。柳小七听伙计们喊他做“东家”。赶到贾氏马行一问,这米铺东家是个外地人,在此处开米行却有十几年了。与寻常商贾一般无二,并不该认得贵人才是。
鲍将军听罢惊道:“那人也是个贼寇!末将这就去抓他。”
柳小七道:“人家已经干了十几年,齐国的绿林生意乃是谢鲸卸任江西知府后慢慢做起来的。他定然是哪方势力安插在齐国市井中的细作。莫要打草惊蛇,暗地里查访,免得人家杀人灭口或是弃卒保车。”
鲍将军抱拳道:“多谢柳兄弟。”乃起身告辞。
此人前脚刚走,柳小七便问贾琮:“你疑心老三他舅舅是清白的,怎么起先没跟我们说过?”
“我起先没疑心啊!”贾琮白了他一眼,“什么武将的直觉这种狗屁话你也信啊。既然还有个丰饶米铺漏网,鲍将军所言便可信了许多,我便强掰扯出了点子逻辑送他。”
柳小七回了他一个白眼:“就不该信你的话!”
贾琮笑嘻嘻提起笔来写了一张笺子,喊柳庄帮忙送出去。“趁没人之时,单独交给崔勉老头一个。”他道,“不可让他的老仆小厮看见。”柳庄接过笺子走了。贾琮拍拍脑袋,“我记得咱们马行有照相机?”
“有啊。”
“明儿一早去取。”贾琮道,“然后就说我忽然又想去看祭孔了。”
柳小七皱眉:“你闹什么呢?”
贾琮挤挤眼:“麻溜的躲远些呀!恐怕神仙打架受到波及。”
次日上午,柳小七亲自往马行取了照相机来、顺带悄悄将蒋净哥送去给他们看管。贾琮便向卢俭告辞说自己改变主意、还是想赶往曲阜。卢俭乃儒生,且已知道“周冀”是谁的名字,自然不会相留。贾琮等人背着行李大大方方出城门、扬长而去。
赶到曲阜才知道,齐王的儿子一个都没来参加祭孔,与往年一样派来了一位官员。贾琮没去找孔少爷,只扮作寻常游客找客栈住下。
祭孔的前一日收到电报,说都城大乱,查封了许多人家,只是并没有崔家。贾琮托着腮帮子对着电报发愣。柳小七踢了他一脚:“也许不是崔家呢?”
贾琮摇头:“如果老三的舅父不支持他,那么他的岳家定然会支持他。否则他哪里来的实力弄出这些事端?大规模金蝉脱壳……一个千年世家委实有这个本事。崔勉必须是想借我们之力除掉他们家嫡支,不然不会隐瞒我的身份。”他又想了会子,“只怕我们先头猜错了。跟马娘娘合伙的不是老三,而是他岳父。老三大约是个傀儡。”
柳小七思忖道:“那个丁管事会不会是丁滁?”
贾琮喃喃道:“如果是……他不是老五的幕僚么?怎么又变成老三的管事了?”
柳小七哂笑道:“他分明是马氏的相好。马氏跟谁合作,他就是谁的人。”
“但庄儿拆穿了老三在马氏身边安插钉子,他们不是应该散伙了?她的人为何还帮着老三?”
“你脑子迷糊了不曾?”柳小七道,“散伙哪有那么容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马氏还在齐王府呢,又不能亡命天涯。”
贾琮哼道:“马氏舍得跟他亡命天涯才怪。”他又想了半日,提起笔来又写了一张笺子。乃喊了个护卫进来吩咐几句话,命他快马送去给崔勉。
护卫骑的军马极快,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崔府。只见这府上大门紧闭,平素坐着的几个门子一个都不见。上前扣动门环,不一会子,有人在里头问:“谁啊!”
护卫道:“在下乃周冀先生派来给崔老大人送信的。”
“你等等。”
老半日,大门终于“吱呀”的开了,里头立着的正是崔琚。此人胡子拉碴满面憔悴,护卫吃了一惊,拱手喊:“崔大爷。”
崔琚一言不发侧身让他进来,低声道:“我爹病了。”
护卫微微皱眉:“病得可厉害?”
“甚是厉害。”崔琚道,“故此我们家闭门谢客。”
护卫道:“我家先生写了封急信,让我快马送来亲手交给崔勉大人。”
崔琚立时道:“周先生之书信自然得看,壮士跟我来。”遂领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