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一个找不出证据的大破绽给沈妃、便可失宠而不失命,再设法去大佳腊,这是瑞锦的计策。”
陈大老爷拍案:“四丫头的主意?四丫头让她去大佳腊?”
“不是。是她自己想去,故此向瑞锦求助。”贾琮摊手道,“吴王这几年老的厉害,且昏聩的很。分明已经不行了,还强行御女。陈妃才三十多岁,嫌弃他身子恶心,内里不愿意服侍。遂给瑞锦写信、拿隐语暗示自己想离开吴宫。瑞锦在是紫禁城呆过的主儿,对女人之争门儿清,遂以隐语回信出计。陈妃依计行事、顺畅平安,明日便可脱身而去。陈世伯放心,她家那个小八瑞锦已教导好了,非常支持母亲改嫁。到了大佳腊,瑞锦会帮她换个身份,然后告诉吴国的人、陈妃水土不服病故。三姑奶奶便可以光明正大顶个寡妇身份嫁人了。”
陈大老爷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一般,直愣愣的不动弹。半晌,嘶声喊道:“岂有此理!吴王既老,正是八殿下夺世子金冠之机!她竟肆意妄为!”
贾琮啧啧两声:“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了你三十出头年轻力壮之时,让你日日跟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睡在一个被窝,你愿意么?何况你没听见么?吴王已经不行了、还强行御女!说白了,很可能有虐待那些女人。非常痛苦的好吧。换了谁也受不了啊。”喵的那沈妃竟能受得了,当真是个有野心的。
陈大老爷跌足:“吴王已活不了多久了,忍忍不就过去了?”乃咒骂了陈妃半日,连淫妇都骂出来了。忽然发觉贾琮一直默然不语,遂抬目看了看他。
贾琮也拿眼睛与之对视,看得陈大老爷打了个冷颤。好一会子他才冷森森的道:“多年前,瑞锦拿我开涮做耍子,跟陈妃说我可能是个断袖。陈瑞文挺高兴的,说是没有女人跟她争宠。你们家的男人,真真是从基因里就没把女儿当人。”
陈大老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能在摄政王这般人物儿身边总是天大的福气。”
贾琮嗤道:“一个好生生的女孩儿嫁给断袖是福气?我说屏风后的小姨子,你可听见了?我就不信你们家没法子把你嫁给一个健康男子。姐夫劝你,早些离开这府里自力更生,别让父兄把你榨干。学学你三姐姐,转个身海阔天空。”乃站起来拱了拱手,拿起脚来便走。
陈大老爷在后头叹道:“我哪里不知道对她们姐妹几个不住。府里若是早先那模样还罢了,偏如今已败落至此。若不阖府上下共同出力……”
贾琮头也不回道:“既是陈世伯上了岁数,难道不该由陈瑞文出去支撑门庭、替父母弟妹挡风遮雨?身为长子,拿妹子的身子去换富贵,亏的他不害臊。薛蟠那大傻子最糊涂的年月都没起过这种念头,我家琏二哥哥最没出息的时候也没打过女眷的主意。”说着他已跨过前堂门槛,“你们家陈瑞文真真是一朵奇葩。”
乃一径出了大门,雪仿佛小了些。贾琮戴上斗笠跳上马,回头望了眼齐国府的大门,又摘下斗笠来拱手道:“谢谢你们生了我媳妇。”复戴上斗笠,拍马走了。
今儿把陈大老爷噎了一顿,贾琮心中畅快,回府后乐颠颠多吃了一碗饭。下午,雪停了。歇罢午觉起来,贾琮负手出门一望,若大个天地犹如装作玻璃盒子中似的,简直想赋诗一首。偏这会子门子又来了。这回依然是齐国府来的人,送了张薛涛笺来。
贾琮一瞧,是小姨子写的。说是想咨询下如何开点心铺子,并说自打嫁与那病秧子丈夫便没看过灯,求姐夫带她看灯去。贾琮皱眉,心想,瑞锦和陈妃都聪明,这小姨子是个傻的么?乃随手将帖子扣在案上,登时看见笺子背面竟有四个大写的英文字母:help。哎呦,这小姨子什么意思?思忖半日,向门子道:“告诉来人,我酉时二刻去接她。”门子挑了挑眉头。贾琮瞪了他一眼。门子一言不发跑了。
黄昏时分,贾琮打发人拉着一辆青盖小马车上齐国府去,不多时便接了那小姨子出来。马车沿着大道径直跑到了京城著名的银楼金粉世家。丫鬟扶了小姨子下车,荣国府的车夫在前头引路,直将她们带入楼上一间大屋子。
贾琮正在屋中坐着,见她们进来,笑招手道:“小姨子你好。”
那小姨子上前行了个万福,再抬起头来是,整个人已神采焕然、与上午在齐国府的那位仿佛换了个人:“多谢姐夫相助。”
贾琮抱了抱拳,含笑问道:“你在家行老几?”
“老六。”
“六妹子你好,六妹子请坐。”贾琮道,“你们家怎么生了这么些女儿。”
六姑奶奶大大方方落座,道:“我们家不曾分家,上一辈兄弟又多。”
“哦对,陈翼有四个儿子。”
六姑奶奶吃了口茶,正色道:“今儿早上那事儿乃是我的主意。”
“哈?!”
她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嫁的那家乃是先头世子妃的娘家。”
贾琮想了想:“司徒岳他媳妇家?”六姑奶奶点点头。贾琮翻了个白眼,“就陈瑞文那尿性——司徒岳既已去了外洋,他媳妇家便没用了;你又是这么个模样儿。早晚把你弄回来再嫁一回。”
六姑奶奶点头道:“故此我不敢再等。想来想去,满京城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