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办法,叹道:“既如此,就依贾将军所言。谁让贾将军乃是京营节度使呢?”
贾维斯点头道:“这就对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好了,一班去隔壁商议班长副班长人选。之默同志继续点名。”
沈之默遂又往下点:“高大虎!”
“到!”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出列大声喊,“敢问沈姑娘有婆家了没有。”
沈之默霎时满脸通红。贾维斯道:“这是私事,你们若有机会,可以散会后打听。”高大虎嘿嘿直笑。贾维斯又道,“若想追求沈书记员,你们现在大约是不成的。沈书记员是个才女,你们有几个会写自己名字的?先念好了书再说。”
那高大虎站的笔直,瞧了沈之默好几眼道:“敢问将军,先生何时来?”
贾维斯微笑道:“三日后就来。”他顿了顿,“粗略认得几个字并不算难,只难在持之以恒。还望大伙儿莫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高大虎大声道:“为着求娶沈姑娘,我必好生念书。”众人大笑。
贾维斯摆手:“罢了,莫要把话说得那么满,先学完三字经再说。”乃命,“之默,下一个。”
沈之默微微嘟嘴,依然大声念道:“李石头。”
“到!”
从头到尾,贾维斯一意孤行,没搭理神机营诸位将军。赵长松恼了。贾维斯正与六班的兵士说话,又提起“首领须得服众”的话来。有个不知哪位将军的亲兵忽然喊道:“不知贾将军武艺如何?”
贾维斯道:“武艺平平。”
那亲兵道:“既是武艺平平,敢问将军在北美是以什么折服数万兵卒?”
贾维斯道:“身为将军,定下行军策略才是职责所在。我与军师合力在北美大了这四年的仗,非但没输过一场,甚至几乎没有袍泽战死。此乃北美众袍泽服我的缘故之一。”他才略顿了一瞬,不待那亲兵说话,接着道,“其二便是,我枪法乃是军中最上。”他淡然扫了左右一众神机营将军,“当今军事已进入火器时代,不是谁的力气大武艺高便能得胜了。论起武艺,西洋人之武艺亦高,只是他们火器不如我们,故此惨败。今日之战场,谁枪法准谁才是老大。怎么,有人不服我的枪法么?”
那亲兵胆儿大,梗着脖子道:“我便不服!贾将军可愿意跟我比试枪法?”
贾维斯瞧了他一眼:“不比。你那火枪射程与精准度都比我的差,我同你比枪法犹如我骑着汗血宝马、你骑着寻常战马赛跑,毫无意义。”
亲兵道:“既如此,贾将军可愿意用我们的火枪?”
“不愿意。”贾维斯向众人道,“兄弟们平素练兵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上战场能杀死敌人、自己活下来?敌军火枪若比我军的好,他们会故意换与我军一般差的火枪同你们打么?”亲兵一时不知如何接口,怔住了。贾维斯接着道,“燕国出兵饷养你们,不是让你们没事同自家袍泽比谁的武艺高、谁的枪法准,而是为了让你们出去能打胜仗。若有人战死了,朝廷还得给高额抚恤金安抚家小,并重新征召不懂事的新兵蛋子来教导,实在费事。大家平素好生练,到时候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让朝廷把抚恤金省下来给你们加兵饷不好么?”
众兵士齐声喊:“好——”那亲兵已呆了。好端端的在说比枪法呢,怎么忽然变成加兵饷了?
赵长松咳嗽两声,又捋了捋胡子正欲说话,有个偏将赶忙两步蹿到他跟前摇摇头。乃伸嘴压在赵长松耳根旁低声道:“将军莫要与他争执。他显见主意已定,将军说什么皆无用。暂忍一时、从长计议。”
赵长松拍了下椅子扶手低声道:“再等就来不及了!”
偏将苦笑道:“难道现在就有法子不成?这贾将军根本不给人颜面。”赵长松抬目看贾维斯,见之目不斜视,依然正经与兵士说话,仿佛压根儿没留意自己似的。不禁跌足。
有了“加兵饷”做诱饵,并有早先在北美改编燕军之经验,贾维斯整编尚顺当。遇上有兵卒自称与旁人选出之班长有怨,便撇脱让他等候一旁、回头将他编入另一个连队。
次日,贾维斯再来神机营,唯有个偏将出来相迎。一个抱拳道:“贾将军,赵老将军年事已高,昨夜偶感风寒,卧病在床。”另一个道:“陈将军、古将军等亦病了。”
贾维斯忙问:“这么多将军都病了,兵士们如何?可也有许多病了?”
几个偏将面面相觑,道:“那倒不曾。”
贾维斯松了口气:“那就无碍。横竖我是来见兵士的。接着昨天,继续点骑兵过来,编班排连。”
一个偏将道:“只是……骑兵参领吴将军亦病了。”
“骑兵营的兵士没病?”
“没有。”
贾维斯喊了身后一名姓曾的军官:“你去骑兵营,领着兵士过来。”
另一个偏将道:“不是吴将军,他们怕不会来。”
贾维斯微笑道:“告诉他们不来的就不加兵饷。”那曾将军忍笑应“是”,跳上马就走。
又一个偏将喊道:“曾将军只怕不认得路。”
曾将军道:“我认得。”催马而行。几个偏将目瞪口呆。
果不其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