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好在谢鲸在江西赚饱了黑钱,是个十足的大财主。带着钱走路不便宜,他便上京城的汇丰钱庄开了个存款户头,欲只携着存折四处走动。
谁知上个月苏韬查账,查出谢家各色产业在江西欠下税金无数,便给京城去了折子。那会子贾琮陈瑞锦都在呢,遂托冯紫英演了一场戏。冯紫英大摇大摆上京城汇丰钱庄去,说谢家欠下重税,要查封他们家的账户调查。人家一个小小的钱庄,敢不听燕王细作头子的?遂依言封了谢鲸的户头——此事燕王全然不知。纵有旁人听说,见是冯紫英亲自出马也不敢问。谢鲸存在汇丰钱庄的三千多万银子悉数冻结,须待苏韬这头查明白账目之后、扣除当缴的税金,方能解冻。谢鲸欲哭无泪。
这回治水,苏韬半分不愁钱——只管从谢鲸账面上扣便好。故此极大方。苏澄偷偷拍手笑道:“这就叫,出来混、终究要还的。”
到了六月上旬,雨势愈发大了。冒险巡堤的陆续回报,已有两处堤坝快要支撑不住。六月十二日,又是安义县率先决堤。今年之水比去年更大。除去淹了旧年那些田地,已将安义县城也淹了个盖顶。数日后,又有两处决堤。竟当真如那熊先生所言,决了他以为最险的三处堤。好在三处百姓皆让官兵强行赶走,不曾损失人口。至于房屋牲畜庄稼,天灾跟前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南昌城郊飞鸿山上本有许多道观。前月道士与土匪合谋攻城,如今已悉数跟着梅家发配北美去了,留下的道观成了临时难民营。潘喜贵便混在难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