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曾掺合土匪攻城之事,少年时却念了族学、这些年来也没少从族里得好处。既得了好处,便算不上无辜。”
“梅大夫是个明白人。”苏澄拱了拱手,正色道,“如今已知今年春夏之际怕有水灾,我父亲须得忙治水;市井之中抢亲抢得厉害,我要去解救那些被抢的女子;菩提角的灾民就拜托梅大夫安置了。”
梅大夫奇道:“苏知府手下已是典吏衙役俱全,这等事请位典吏管着不就好了?”
“我信他们不过。”苏澄道,“虽只是安置灾民,当中也少不得有好处可捞。梅大夫乃是菩萨心之人,绝不会贪慕给他们的钱粮。”她苦笑道,“灾民实在太弱势了,当真被被克扣了口粮也无力传真相出来。且他们又太虚弱,一点子闪失说不得就是人命。”她恳切道,“梅大夫,实在是没法子。人才不是没有。只是人心难测、事出紧急。您若非想去北美不可也行,等灾民悉数安顿好了、今年的水患也不添新的灾民,我明年再替您弄船票过去。”
梅大夫闻言看了她半日:“大小姐想得倒是周到。”
苏澄老实道:“被吓的。他们实在太惨了。”
梅大夫点了点头,笑道:“大小姐可还记得昨日送你花儿的小女孩?”
苏澄一愣:“你怎么知道?”乃哼道,“那伙计好长的舌头。”
“倒不是他说的。”梅大夫道,“那会子我就在菩萨角。那丫头我认得,是我让她送花儿给你的。”
苏澄立时明白了。当时他并不知道伙计会替他求情,以为自己就要跟族人一道发配去外洋了,放心不下这些灾民。他教那女孩子讨自己的好,为的是引起知府小姐的怜悯之心。不禁拍手:“这些人果然唯有交给梅大夫才能好。对不住,我要食言了。梅大人,你怕是明年、后年、大后年都走不了。”梅大夫听见“梅大人”三个字怔了怔,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