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第六百八十四章(2 / 3)

告诉第六个:“大老爷今儿未必能审得完前头那些案子,你拿着号牌,明儿再来。横竖旁人插不到你前头去。”那人千恩万谢走了。

写到第十四个时,陈瑞锦回来了。贾琮问身边二位文吏:“知道怎么做了么?”

一个道:“知道了!”

另一个道:“贾先生真乃神人也!这等法子也想得出来。”

贾琮道:“不过是犯不上让这么多人挤在衙门口罢了。你们记着,遇上有如刚才芳春楼那样的——就是受害人还活着、且眼下正在被迫害中、咱们早一日出手便可让人家少受一日苦的,就进来告诉我。”两个文吏连连点头。贾琮与陈瑞锦一道进了衙门。

陈瑞锦瞧他神色有点子不对,便拉了他到后头无人处问道:“怎么了?”

贾琮蔫了会子道:“当年燕王将整个江西置于匪患之中,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需要一滩浑水来藏住太上皇。方才听了芳春楼那事……”他缓缓摇头道,“整整一个省都在无政府状态、十来年,寻常百姓的日子没法子过了。”

陈瑞锦道:“倒也没那么乱。芳春楼是谢家产业,苏先生没查到罢了。这等事京中也不少。”

贾琮愣了:“谢家竟然强抢民女?谢鲸和定城侯府都不至于下作到那份上吧。”

陈瑞锦奇道:“你脑子迷糊了?这些小事自有奴才们做去,主子们哪里知道?不过是每月看报账、得银子罢了,岂能细问窑姐儿是怎么来的?”

贾琮苦笑道:“说的也是,早年我们府里的奴才也干过不知多少没天理的事。”又道,“虽说不乱不治,从这一节上,燕王牺牲了整个省的黎民日常生活,算不得是个明主。”

陈瑞锦道:“明主只能也顾及大体罢了。‘民为贵君为轻’不过是两句大白话,说着好听的。你不是多少年前便明白了?”

贾琮抚了抚额头:“大道理我打小就懂。书上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实则载舟容易覆舟难。只是……方才听熊家两口子哭的我内里难受。罢了,这个是通感作用,跟听戏看电影似的,过一会子就好了。”他扯扯嘴角露出个笑容来。陈瑞锦轻轻一叹,握了他的手;贾琮便放另一只手上去反而握了媳妇的手。握了会子,贾琮问芳春楼如何。

方才陈瑞锦领人一到那儿,老鸨子立时吓得面如土色,扑通跪下。陈瑞锦趁势拿话诈了她几下。原来这些日子苏韬打发人四处查抄谢家产业,老鸨子便觉得早晚必查到自家来,还以为终是轮到了。既是新任知府诚心要拿前任知府的不是,抵赖自然没用,她便没打谎儿,问什么说什么。正经算算、满楼的逼良为娼。

贾琮听罢皱眉道:“方才我写了十几张号牌,每一个都与谢家有关。怎么就没有别的?难道除了谢家与其党羽,旁人就不作恶了?不太可能吧。”

陈瑞锦笑道:“方才那老鸨子告诉我,她本在一个暗窑子做个小老鸨子,有地痞子夺了她的产业,她上府衙告状,谢鲸还了她公道,她遂替谢鲸卖命。”

“啊?”贾琮有点懵,“谢鲸什么意思?”

陈瑞锦道:“其实谢知府在江西这些年,除去自家时常为恶之外,也算一个不差的知府。”

“就是除了他和他的党羽,旁人违法他皆管?”

陈瑞锦点头:“谢鲸大约是将江西当作了七皇子封地,他自己犹如皇亲国戚、天生就在法外。”

贾琮呆了片刻,叹道:“这才是家家户户想送女儿进宫的根源。都觉得有个当皇子外孙外甥就可以肆意妄为、律法不及了。”又好笑道,“都做春秋大梦呢。自古以来,在封地肆意妄为的王爷确实很多,王舅无法无天的见过几……”他忽然闭了口。半晌才说,“好像也不少……”

陈瑞锦道:“这会子若是太上皇在位,但凡不惹到惹不起的主儿,如谢鲸这般倒也算不得什么。别的都无碍,他只不该强逼秀才们使他们家的文房四宝。天晓得士子里头会出什么人物?其余的随他便。如此算来,当皇亲国戚委实比当官和做买卖都挣钱多了。”

“也是。终归每朝每代明君都只有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几千年来才出一个包拯。”贾琮伸了个懒腰,“快到中午了。走,出去吃饭去!”遂拉起陈瑞锦往外走。

才刚悄悄走进府衙大堂,便听外头一阵闹哄哄的。二人互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只见门外依然有许多人排着对拿告状的号牌,人数依然多、乱哄哄的。众人都仰着脖子朝上看。屋顶上有打斗声传来,并一团人影闪动。

贾琮这个麻瓜完全看不清,遂拉着一位写号牌的文吏问道:“你看得清么?”

那文吏摇头:“只见一团影子。”

“那你看什么!”贾琮嘀咕道。又问他,“怎么回事?”

“小吏不知道。小吏方才还在替人写号牌,忽听有数声响动,像是兵刃落地之音。抬目一望,看见一个穿灰衣裳的老头与一个青衫男人打了起来。片刻之后他们就打到屋顶去了,再然后我就看不清了。”

文吏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响,有个青衫男子狠狠砸在了衙门口两只石头狮子中间。陈瑞锦眯起眼低声道:“前些日子,那两拨来打群架的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