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便是后话了。
天师道虽灭了骨干,天师仍旧在逃。蜀国遂将此人画影图形悬赏缉拿。有俘虏招供,天师有个大箱子,里头藏了件机密宝物,他只在无人时才开。有服侍的人于门外偷听到嘀嘀嘀的声响,不知为何物。再有,俘虏交代说天师道里头有璇玑门,专门做些机巧之物。偏数日前璇玑门忽然得了天师之命,说有绝密要紧差事,派出去公干了。旁人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璇玑门主也少不得画影图形、满大街贴在他们天师的画像旁。
前些日子来贾氏马行拜访过贾琮的那道士果然又来了。只贴着假胡子,也不知怎么糊弄过城门口那些兵卒的。贾琮笑眯眯道:“让人兜底啦?”道士苦笑打了个稽首。贾琮道,“这回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吧。我只怜惜你们的人才,旁人才不管呢。”
道士叹道:“走投无路。还望道兄相救。”
贾琮道:“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多少官。我仍是那两句话:只可为道、不可为官。你们可能做到么?”
道士道:“贫道并无意为官……”
贾琮打断道:“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横竖你知道我意,违则死。我姓贾的早已有数千万条人命在手,不在乎多几条。”道士张了张嘴,终不曾言语,长拜。
此时那狴犴大宅已成半废墟,裘良打发人将骨灰坛子悉数搬往别处存放。才刚搬走两日,贾琮领了个满面风尘的男子上衙门来:原是台湾府的董明大人到了。裘良大喜。他虽老了,好奇之心亦有,也想知道那地下牢狱究竟关过些什么人。又看这董大人面相忠直、一表人才,十分欢喜。遂命心腹领他过去。
那宅子虽已遍地瓦砾,所幸两次炮轰皆不曾损及地下。董明便领着四个弟子查看起来。起初贾琮还跟着,连着查了数日并未有所发现,他便懒得来了。又过了十几日,连那跟着的师爷和裘良派来帮忙的几个下人都没了兴致,唯有董明师徒五人依然一遍遍举灯细看。
这日,董明告诉师爷道:“二百多人,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只是下官尚未发现。且待下官再细细查看。师爷并诸位就不必跟着了,每日我们几个自己过来。”师爷回去禀告了裘良,裘良觉得也有道理,便让他们回衙门做事去。
其实董明已到成都府多日。因那狴犴大宅还肩负了给天师道下套的重任,贾琮没让他去见裘良。待蜀国与天师里应外合剿灭了天师道,那宅子便没什么用了。上回宅子守备松懈乃是扮给天师道探子看的,这回却是正儿八经的松懈,董明等人在里头逍遥自在查看了大半个月。
他带来的人当中只有两个是自家弟子,另外两个是台湾府建设部的专家,专看机关密室的。董明日夜研究地下牢狱墙上的痕迹,那两专家则查看别处可还有密室。终有一日,董明搬着梯子从一间牢房顶上的寻到了一行不曾被刮去的字迹。字迹小且淡,写的是:右二狴犴下。
从这间牢房望出去,能望到许多狴犴,站立处不同则数目不同,不知道哪个算是右二。董明想了半日,爬上梯子伏在字迹处张望,亦可见多尊狴犴雕像。乃选定了右二。两位专家立时专门琢磨这尊雕像,不出意外寻到了机关。原来这地下牢狱下头还有一层地窖。这里头满满当当的存的全是卷宗。
贾琮闻听拍掌道:“可算是到手了!”
董明道:“三爷,下官没事了吧。”
“怎么可能!”贾琮道,“你还得伪造信息呢。”
董明一愣:“伪造什么信息?”
贾琮道:“名字啊!”乃打发人上汇丰钱庄喊刘丰过来,回身问道,“你会造假不会?”
董明道:“不会。”
“没关系,刘东家肯定会。你们俩合力弄去!”
当日晚上,特种营兵士夜入狴犴大宅地下牢狱,将地窖中的卷宗悉数搬走。这些卷宗细致周全,性命、籍贯自然少不了。刘丰亲自抄录了那二百多个名字籍贯出来交给董明,告诉他:“设法把这些弄到牢狱里去!然后做旧,再扮作是你发现的。”
董明呆了呆道:“我哪里会做旧!”
“我找人教你。”
董明为难道:“这般手艺也不是日能学会的。”
有个建设部的专家便笑道:“隔行如隔山,刘东家莫要为难董大人。我学去!这般手艺我必能学得快。”
“好!”刘丰叮嘱道,“董大人,你发现的那行字迹须得刮掉!”董明笑点头,又摇头。
那个专家当真是个擅学的,不过数日功夫便学会了如何替新雕刻的字迹做旧。后头几日他便扛着梯子在牢房顶上的青砖缝隙里头刻字,将二百多个名字籍贯悉数刻了上去。董明又假扮做新近发觉的模样,将此事报予裘良。裘良亲自蹬着梯子查看了一回,啧啧道:“唯有匿在此处方能躲过那老太监之眼。”
只是,虽有了名字籍贯,并不知道他们为谁。“某处某某关于此”得来何用?裘良见上头亦有蜀国人,便查了一个,大惊:此人乃大善人,当年无故没了踪迹,子孙皆在。贾琮忙出了个主意,托各国帮着查。他道:“横竖查出来也是先帝的黑锅。也许可以卖别国许多人情。”裘良听着也有道理,遂上报蜀王。
可巧司徒岑也在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