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这小酒馆。酒馆里一个伙计跟贾桂前后脚出门,上他们养鸽子之处将五十多只信鸽悉数放走了,这会子还不定送了多少消息出去,说不定已有人把这消息转手卖出去了。这事儿倘若传出去了,会不会天下大乱就天晓得了……
丁滁实在摸不清楚神盾局这伙人是来做什么的,干脆登门拜访。在厅堂中相迎的唯有董愚和贾桂两个。丁滁拱了拱手:“下官姓丁。”
董愚也拱手:“晚生姓王。”
丁滁望着贾桂道:“听说王姑娘赚了十万两银子。”
贾桂怔了怔:“哎呀,你们这么快就知道啦?挺不错的嘛。”
丁滁冷着脸道:“王姑娘这是何意?”
贾桂耸肩:“赚钱呗。这么大的消息,不赚钱是不是太可惜了?”
丁滁扫了他二人一眼:“神盾局何不自己卖这消息?”
贾桂大惊,扭头去看董愚。董愚也惊了惊,旋即平静下来,含笑道:“这消息太扎手,难以平安卖出、纵卖出也容易招惹祸端。再说,一个行当能昌盛,一家独大是不成的,少说得有两家竞争。偶尔培养一下对手,对我们局子没有坏处。”
丁滁面沉似水:“董先生,你们究竟是去华山做什么的。寻常小事总不可能惊动殷七爷。”
董愚与贾桂面面相觑了半日,董愚咳嗽一声:“我们七哥虽姓殷没错……”
便听柳小七在后头道:“罢了,不用哄他了。丁大人也是个人物儿。”乃含笑负手而出,向丁滁作了个揖,“丁大人名不虚传。”
丁滁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我打个响指便能招来千军万马。凭殷七爷是什么人,眨眼踏成肉泥。”
柳小七笑道:“秦国也是小店的老主顾了。何必呢?大家互利互惠不好么?”
“互利互惠?”丁滁冷笑道,“殷七爷才刚收的那十万银票是个什么意思?”
柳小七道:“做生意而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神盾局也要吃饭的。”乃走到主位首座,董愚忙站起来让座给他,自己跑去贾桂下首坐了。柳小七吃了两口茶,缓缓的说,“我们这趟来华山,当真因为孩子吵闹。我们孩子当真是上了太上皇的当。”
丁滁抬了抬眼皮子,没言语。
柳小七又道:“太上皇的事儿,还是秦国最先知道,也是秦国最先派人出去查的。别的王爷纵然从绿林买到消息,他们不得先查查真假?江西这些年早已成了绿林的地盘,各家王爷的人想去查事儿皆不容易。井冈山乃是江西最易守难攻之处,那万彰大王更不是寻常人物。丁大人放心,有我们帮忙,太上皇依然会让秦国得了来。”
丁滁道:“我只问你们卖消息之事。”
董愚在旁插嘴道:“废品也可以回收再利用的不是?一条消息能利你们亦能利我们,岂不好么?再说,怎么也是我们先得到的消息,我们只卖十万已极吃亏了。”
丁滁淡淡的道:“你们不敢去京城卖,难道不是因为京城在燕王手里?”
柳小七道:“这也是缘故之一。毕竟我们在京城开了店,燕王是地主。卖他的要紧消息,万一让他遣御林军围困我们书局,损失人手不说,别处也没有京城的地利。”
丁滁盯了他会子,森森的说:“我再问一次。你们来秦国是做什么的。”
柳小七吃了口茶道:“太上皇当真是意外收获。”丁滁眯起眼睛来。柳小七旋即笑道,“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丁大人。丁大人这些日子是不是都盯着我们福儿了?是不是忘记我们杨二伯了?”
丁滁大惊:“杨老头呢?”
柳小七道:“他老人家在后头打拳玩儿呢。”他顿了顿,“只是秦王大张旗鼓的把我们半关于此,又没告诉旁人我们是谁,好奇的很多。总少不了什么打把势卖艺的啊、算卦的摇铃的、卖小吃的卖杂货的路过我们这宅子前门后门。杨二伯模样和气,为人可亲。小辈儿若是嘴巴乖巧,他就爱跟人说话。这些日子已不知道多少人来寻他套话了。”
丁滁冷着脸道:“他说什么了么?”
“哎呀,我也不知道。”柳小七笑眯了眼,“大概说了些,我们给秦王送了要紧的消息、能帮秦王一个大忙之类的。对了,他好像还告诉过别人我们是神盾局的人。他还说了我就是京城猎鹰书局的殷七。”
“七爷想引贵局的人来救你?”
“不不,丁大人误会了。”柳小七架起二郎腿来,笑得愈发欠扁,“我们神盾局只是些绿林中人,并没有兵马在手。不然燕王能容下我们在京中胡闹么?秦国有我们的人,也不过是探子、线人罢了。想靠武力手段从秦国脱身是不可能的,我们没那个本事。”
丁滁想了想:“想传信出去让燕王来救你们?”
贾桂才旁也忍不住笑了:“燕王与我们什么干息?为什么救我们?丁大人,你根本就是名过其实嘛。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们愿意跟秦国合作、愿意帮着秦国喂~~你不觉得我们是人才吗?”
董愚也笑着说:“丁大人不如猜猜看,那些来套杨二伯话的货郎啊闲汉啊都是谁派来的?”
贾桂接口道:“还用猜么?闭着眼睛都知道的嘛。秦王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