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卖香烛的摊子前跟那老婆子说话呢,松了口气,喊道:“漪儿你是皮痒了不是?错个眼便四处乱跑。可莫让遇上拍花子的拍了去!”乃走了过去。
柳明漪咬了咬嘴唇道:“这道观太小了,无趣!”
“还不是你自己想来逛的。”柳小七摸着她的小脑袋,心下不知何故安生了不少。
杨二伯等人也赶了出来,见柳明漪平安无事,也松了口气。董愚道:“七哥,咱们接着走呗!看看山景。道观寺庙都不过这样,没什么好逛的。”柳小七点点头,领着大伙儿往上头去了。
才走了不足半刻钟,董愚拉了拉柳小七,低声道:“那个卖香烛的老婆子是宫里头出来的。”
柳小七骂了一声:“他大爷的!我就知道陈瑞锦不会巴巴儿打发我们来闲逛!”
董愚伸出手指头掰道:“瞧那老婆子的模样儿便知道年轻时必是个美人。她衣襟上打了个结子,是宫中的旧花样子……”
柳小七打断道:“不用数了!你的本事我信。你除了瞧出她是宫中出来的,还瞧出什么来没有?”
董愚道:“那股子气质,纵然在小道观门口卖香烛也能瞧的出来,当年必是个主子娘娘。”他顿了顿,“还生养过。”
柳小七瞧了他一眼:“你瞧的出养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不?”
董愚道:“儿子。”
不待他解释,柳小七接着问:“她儿子可活着么?”
“活着。”董愚微笑道,“是个道士,就在刚才的八景宫。我方才听见有个小道士瞧着那老婆子说,‘知微师叔的娘。’”
柳小七想了想:“你看见那个知微师叔了没有?”董愚摇头。柳小七又想了半日,道,“罢了,既然出了家,就别再让人家沾惹世俗之事。”
董愚低声道:“七哥,咱们离开荆州之前苏姐姐提醒过……”
“高山之中,素来不归官府管。”柳小七看了看杨二伯,“无碍,咱们能文能武,快些逛完下山去。”董愚点点头。
五人遂又往朝阳峰上爬去。遇见路不好走的,杨二伯、柳小七便帮着贾桂等人快些过去,玩得有些仓促。在朝阳峰顶玩了会子,众人便赶着下山了。
下山时路过八景宫,有个年轻的道士可巧出来扫地,含笑问道:“各位客官可要留宿小观一宿?我们不收钱的。”
董愚笑道:“多谢小道长。这会子还早,我们明儿还有别处要去玩儿呢,还是下山去的好。”贾桂方才本欲说话,见他先说了便闭上了嘴。今儿走得太赶了,柳明漪有些累,柳小七便背了她在背上。柳明漪扭头看了看那卖花烛的老婆子,甜甜一笑。
几个人赶着下了山,就在山脚下寻了间小客栈住着。平素晚上都是柳明漪同贾桂住的,今儿柳小七忽然让漪儿同他住,也没说缘故。柳明漪还小,没觉得同叔叔住一个屋子有何不妥。贾桂咬着嘴唇暗搓搓瞧了瞧柳小七又瞧了瞧董愚,有点不自在,也没多言。
今儿大伙都累了,早早洗漱回屋歇息。这客栈极小,好在现在没什么客人。到了三更天的时候,贾桂本已睡熟,忽听外头一阵打斗之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里的物件,便见有条人影直朝她扑过来,两只胳膊直抓向贾桂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耳听“咔嚓”一声,贾桂往旁边一滚,那人影一个趔趄好悬栽在床上了。
贾桂身为荣国府下一辈唯一的大小姐,打小便受了许多训练——贾琮怕她被歹人绑票。贾桂每回训练时心中都暗暗盼着遇上两个绑匪她好一展身手,如今可算得了机会,坐在床上拍手道:“朋友,你听说过手铐吗?”
话音刚落,杨二伯破窗而入:“福儿!”
贾桂招手喊道:“杨爷爷~~我没事~~坏蛋让我铐住啦~~”
杨二伯呵呵直笑:“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小兔子。”说话间那歹人抡起被铐在一起的两只手向贾桂砸过去。贾桂闪身躲开,在床上翻了个跟头,一脚将那人踢下床去。偏这会子门口又有人闯了进来,好在杨二伯已进屋,呵呵笑着挡在贾桂跟前与那人交上了手。
屋中太暗,贾桂看不清楚,只得抬目往窗外瞧去。窗户已让杨二伯踢碎了,屋中开了个明晃晃的大洞。只见院中有几条人影打成一团,也不知道谁跟谁在打。贾桂最耐不得寂寞。上去打架吧,看这意思人家个个比自己高明、也打不过。乃喊道:“喂~~诸位是哪路好汉?道个万儿。大家都是朋友,看合字盘儿,若是缺钱花也好说,说招呼一声。秦琼还有个卖马当锏呢,好朋友接济一二何妨?也不用坏了道上的和气不是?何必做暗挂子?”
杨二伯听她绿林黑话张嘴就来,也呵呵笑道:“丫头不用同他们废话,不是鹰爪孙就是吃生米儿的。看你杨爷爷一只只替他们摘了瓢儿把子!”
贾桂道:“杨爷爷我困,三更半夜的我想睡觉。要不您老快着点儿?”
便听有人喊了一声:“且慢动手!线上并肩字!”乃打了个唿哨。
院中打斗的便住了手跳出圈外,屋里同杨二伯交手的那人也撤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唯有被贾桂铐住的那位还在杨二伯脚下踏着。这会子贾桂才看清楚,外头是柳小七一个人对付了三个,不禁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