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个深不可测之处,惊惶半日,便忘了纠结什么男女。苏澄又将那个姨娘上自己院子门口来闹腾之事说了一回。张氏闻言默然良久:“我这就使人查去。”
苏澄想了想:“顺带连母亲的院子一并查了。”张氏缓缓点头。
苏澄又领着贾桂去见苏老夫人。老太太亦是才一瞧见贾桂便知道她乃大家小姐,又听说“姓王”、“父亲曾任户部员外郎”、“后调出京城”便笑了起来:“好孩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呢。”贾桂再次不知何故掉了马甲,好不伤心。苏澄在旁笑了半日。
小姐妹两个回到苏澄的院子,去客栈取包袱的也回来了。董愚直将贾桂从家里带来的那个给了苏家的人,昨儿买的新衣裳压根儿没带来。贾桂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鼓着小脸蛋子规整物件儿。
她每年都要被丢去兵营军训一两个月,这回随身带的都是特种营的东西,苏澄瞧着极新奇,忍不住问道:“这是个什么?”
“手铐。”贾桂道,“遇上坏人使的,比绳索便宜。”
苏澄没见过,问道:“怎么使的。”
贾桂坏笑了一下:“想不想试试?”话音未落,拿起手铐甩了下。
就听苏澄“哎呀”了一声,两只手腕子便让她铐在一处了。“这……这……”苏澄挣了两下,恼道,“快给我松开!”
贾桂笑嘻嘻伸手在手铐上不知怎么拨弄下,“咔嘣”,手铐解开了。“这玩意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只得了几十个样品,我从杨大伯那儿顺来的。”
苏澄拿起来琢磨了半日,贾桂便教她怎么使。苏澄道:“真真有趣,比衙门里的镣铐轻便多了。改明儿也给我弄一个。你怎么开打的?”
贾桂晃了晃手腕子:“钥匙在这儿。”二人遂一样样琢磨贾桂带来的那些东西,蘑菇掉了不少功夫。
到了下午,趁苏澄去见她母亲,贾桂独自坐在院中看评话儿,苏澄的丫鬟们也不理她。眼看四下无人,有个粗使婆子便凑上来搭话。“姑娘是哪儿的人呐?”“来荆州做什么呢?”“怎么认得的我们姑娘?”如此这般。贾桂早猜到会有人来套话,只管信口堵她,句句都真、句句都虚,那婆子扯了半日什么都没打探着,悻悻的走了。立夏在屋里瞧了个分明,只说姑娘吩咐她出去做点子事,掩门往张氏院中报信去了。
既有线索,查起来就容易了。张氏立时拿了那粗使婆子全家,随意捏了个借口要打死。那家人哭天喊地,可当家主母要打死几个奴才算什么?张氏只命“拖出去”,上来几个粗壮的仆妇将那婆子全家捆上便要拖走。婆子见张氏连审都不审就要命,吓得大喊:“奴才有话说!”
张氏冷笑道:“我不想听。”
婆子哭喊:“都是何姨奶奶的主意!奴才并未得她几个钱!”
张氏一愣。这何姨娘根本不是白天上苏澄门前寻不是的那位。乃命:“拖回来。”婆子早吓得没了魂儿,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何姨娘便是二姑娘与二爷的娘,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因遭了灾,父母把她卖到苏家为奴。前些年她兄弟出息了,去吴国做买卖发了财。有心赎回姐姐,奈何他姐姐早已做了苏韬的姨娘,儿女也都这么大了。遂想着帮他姐姐在苏家过得好些。偏苏家也不是什么穷人家,何家大爷拿着银子替何姨娘挣不着什么脸面。钱么,总有用处。苏家下人的月钱都不多,何姨娘上下打点,拉拢了不少人,这婆子便是其中之一。
昨晚上婆子起来小解,可巧看见有两个黑衣人从院中穿过、进了大姑娘的屋子,吓得人都傻了。偏她屏气凝神等了不知多久,再没见黑衣人出来。直候到天亮,除了姑娘有几分惫懒、多睡了会子,其余一切如常。这婆子清清楚楚自己并未看花眼,赶忙跑去告诉了何姨娘。至于何姨娘做了什么她便不知道了。
张氏闻言心中纳罕,猜不出何姨娘所为是个什么用意。苏澄也在屏风后头听审,因贾桂是来看热闹的、自然少不得连她一起带了来。贾桂遂负手从屏风后头走了出去。那婆子见了她,吓得打了个哆嗦。贾桂生的有几分像她母亲。平素笑着很是可亲,绷起脸儿来也有几分不怒自威。乃挑着丹凤眼问道:“那个姓何的听了你所言,脸上是什么神色。”
婆子道:“变脸变色的,横竖没开口说话。”
“她没说话了多长时间?”
婆子怔了怔:“老奴不知道,横竖很久。”
“有一刻钟没有?”
婆子想了半日:“只怕有。”
“变脸变色,都是什么神情?一一细述给我听。”
婆子苦笑道:“姑娘难为奴才了,哪里记得起来。”
“原来今儿上午的事儿、下午你就不记得了。”贾桂转身向张氏道,“苏伯母,此人无用,打死吧。”
张氏尚未开口,婆子抢着说:“她……她先是大惊!”
“嗯,你还有点子记性。然后呢?”
婆子吓得厉害,精神高度集中,仔细想到:“然后猜疑,然后迷瞪不解,然后惧怕,然后又迷瞪,又欢喜,又惧怕,横竖这几样来来回回的。末了那神情,老奴看不明白。”
贾桂偏了偏头:“感觉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么?还是想到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