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发雷霆:“这都几点了?饭都不给人吃么?”喝令贾琮“不许去!”
都找到苏家来了,岂能是小事?只是苏铮这会子不高兴,贾琮也不敢走啊!只得给那人使眼色:“吃完饭就去。”冯紫英的人急的挤眉弄眼的,苏铮就是不让走。贾琮没法子,又说一回,“略等等,我尽快过去。”那人无奈,只得走了。
吃午饭时苏铮特意与贾琮说了许多闲话,将一顿饭的功夫拉得长长的。吃完了还留他多说了会子话,足足磨蹭了大半个时辰。
好容易脱身,贾琮急忙忙赶到冯紫英的衙门。冯紫英早已等得跳脚了,埋怨道:“怎么这么大半日的。”
贾琮摊手:“老头心情不好,没法子。我要是敢就那么来了,非把他气病了不可。有急事么?”
冯紫英这会子也没法子与他计较,道:“你请过西洋先生,想必能看懂洋文?”
贾琮摸了摸后脑勺:“洋文有几十种……我只会一种。要和西洋人打交道么?”
冯紫英道:“走私火枪之事太大,我使了人一直盯着城北芝麻馅的王氏面馆。早上有人给他们送信了。”
“啊?不是关门了么?”
冯紫英道:“信是托海商货船上的人从南洋寄来的,想必不知道他们关门了。”
贾琮眼睛闪了闪:“用洋文写的?”
冯紫英道:“只有数行洋文,偏那数行极要紧。你瞧瞧可认得。”遂从怀中将信取出。
贾琮瞄一眼信封上的字——嗯,柳鹄的。心下不由得大赞。前些日子陈瑞锦与薛蟠商议,编个瞎话哄冯紫英,只说那王氏面馆在做走私西洋火器的暗生意。贾琮以为她不过是随意寻个玄乎点子的借口罢了。直至这会子方明白,她这个套儿连外洋的柳鹄都圈进去了。柳鹄哪里知道京中有了这么多变化?依然奉太皇太后之命在海外寻找红骨记之外的火器货源。他也不知道自己已是叛徒了,依然照着王氏面馆的地址寄了书信来。
信中道:他在南洋认得了一位替红骨记运送火器的海商,那人口没遮拦,漏了些红骨记的底细。原来这家的大掌柜本是个海船上的水手,后在西洋混迹多年,与西洋诸国的火器作坊主皆熟络。火器本是暴利,这位“嗨掌柜”却能拿到极低的价钱,而火器作坊卖给西洋军队的价钱比红骨记卖出的还高。西洋诸国正在打仗,火器只许卖予军队。好在世上没有金银买不到的东西。那海商给了他一个意大利国走私贩子的铺子所在。去那儿买非法之物得有暗语,那海商把暗语套路也写给柳鹄了。
看罢信,贾琮摊手道:“我不认得意大利字。京中有各色西洋传教士,找个意大利的来翻译便是。”
冯紫英道:“如此要紧的东西岂能给他们看。”
贾琮指着信上那几行意大利文道:“西洋数国的文字多少有些同源。我虽不认得这些单词,勉强能断个句。如今只取一叠纸来裁成小片子,我猜测着断成一个个词组抄在纸片上,打乱顺序给多名意大利传教士分别翻译,最后咱们拼凑到一起。若有不通顺的再另寻人单独翻译那一句,只说是从评话故事里头摘抄来的罢了。”
冯紫英不禁点头道:“你小子偏是鬼主意多。”
贾琮挤了挤眼。旋即低声道:“还有件事,我只告诉冯大哥,你……算了,若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不用告诉王爷了。”冯紫英抬目瞧着他,贾琮遂低声说了苏澄让燕王的女儿抢了未婚夫。
冯紫英大惊:“岂有此理!”
贾琮苦笑道:“苏先生除了退亲还能怎样?此事王爷必不知道,也犯不上扰他烦心。万一惹出他脾气来,非要他女儿将亲事还给澄儿,就不好了。那位郡主可是有兄弟的,我不愿意澄儿扯进他们家去。”
冯紫英想了想,叹道:“委屈苏姑娘了。也难怪苏大人生闷气。依我说,还是告诉王爷的好。”
贾琮也叹道:“澄儿不愁嫁的,王爷若没问起来就别说了。他老人家也忙的紧,哪有闲功夫管这些儿女小事。我还指望他快些派人去北美洲行刺e washgton、散播天花呢。”
冯紫英奇道:“你怎么独惦记那人?”
贾琮正色道:“因为他若不死,会成为那块土地的开国太祖。灭了他,就灭了彼国的国运。”
冯紫英深吸一口气,半晌,点点头:“我知道了。”
贾琮抱了抱拳,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提笔写了一个名;再琢磨会子,又添了两个。终写了三个名字:benja frankl、thoas jeffern、john adas。乃道:“这三位我不知他们身在北美何处,仿佛记得都是英吉利国移民后裔且为当地望族。若不早些清理了,皆会成为彼国开国元勋。总共四个人,烦劳王爷和冯大哥务必留不得。”
冯紫英道:“既是望族就好找。”乃小心叠起那纸收入怀中。
贾琮又瞧了瞧柳鹄的信,道:“这个于咱们有用么?既然他们是走私贩子、货品还比红骨记又贵又少,还不见得好。”
冯紫英道:“不是咱们要买,是不能让旁人买。须得将那个王寡妇寻出来才好。”
“哦,说的也是。”
贾琮抄完意大利语就没事儿了,回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