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世人眼前对吧。若想把东西要回来,那个……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燕王不帮忙是不可能成的。你们与其指望太皇太后,还不如指望兔子能搬动泰山。”
柳先生立时道:“我们家不会投靠燕王。至少眼下不会。”
贾琮摸了摸鼻子:“我没让你们现在就投靠他。那……您老也说了,‘至少眼下不会’;方才还跟我议论了半日谁是真命天子。可见你们不过是一时无法、暂投靠太皇太后片刻以栖身,最终还是要投靠天子的嘛。”
柳先生简洁道:“不行。”
贾琮道:“那……跟燕王拉拉关系总没什么吧。好歹他姓司徒不是?”柳先生仍旧摇头。贾琮乃正色道,“既这么着,你们只有一处可以投靠了。”
“哪里。”
“一座庙一坡梅林。”贾琮道,“一僧大师虽已圆寂,一座庙依然是先帝替身和尚的地盘。在那里可以立身宫廷之外,避开诸王纷争,以待天子。”
柳先生怔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苦笑道:“真明道长什么都告诉你了么?一座庙……自打让燕王知道便已不是净土了。”
“这样啊。倒也不奇怪。”贾琮想了想,“那就只有你们自立一处净土、以待天时了。横竖你们家有人有钱。隐凤居我前两天打听了一下,那是相当的有钱。”
柳先生道:“不成。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自立,自立必天下大乱。”
贾琮“且”了一声:“狗屁!你们不过是一群……说难听点,你们跟我舅公真明道长一样,不过是一群披着官皮的飞贼罢了。你们会出谋划策吗?会指挥千军吗?会制定纲常吗?我若没猜错的话,你们其实不是探子吧。”
“自然不是。”柳先生全然不计较他说话难听,“我们与探子井水不犯河水。”
贾琮拍掌道:“若说探子是被主家捏在手里的棋子,你们就是被主家捏在手里的匕首。握着棋子、匕首的人保不齐能成事,而棋子、匕首本身是成不了事的。然而一旦自立,棋子的综合能力强过匕首太多了。不客气的说,你们家柳鹄暂且比不上爪哇国主周小兰。因为周小兰跟着陈王的那段时间长了许多见识,而柳鹄好像是一直在大内吧,犹如坐井观天一般。不过呢,如今他已跳出了井口,后续如何就看他自己了。”
柳先生深深看了贾琮一眼:“贾先生很高兴鹄儿去外洋立国吗?”
“当然!”贾琮道,“我赞成所有我朝有本事的人去外洋开疆拓土。你瞧水溶,从前我与他没什么交情,自打他想要外洋立国之后我就帮他。周小兰我也帮过。柳鹄,我一定会帮他。柳先生,你这会子赶到马来群岛也拦不住他的,他的眼界已经变了。与他们几位而言,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与我而言,西洋人才是我要对付的敌人。”
柳先生默然许久,仰天叹了口气:“一砖一瓦,皆有其用。柳家原本不是入海飞天之鱼鸟。谁都能去开疆拓土,鹄儿不能。”
贾琮两手一摊:“你既给他取了‘鹄’这个名字,难道不是心里隐约盼望他能有出息的?不然干嘛不叫他柳雀?再说他去都已经去了。柳先生,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英雄不问出处。柳家的人难道天生就得困在大内不成?”
柳先生肃然道:“不错,柳家的人委实天生就得困在大内。”
贾琮哼道:“周大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被她妹子扣在爪哇了。”柳先生一噎。贾琮翻着眼睛看了他会子道,“我想不通。你们如今连个正经主子都找不到了,为何还不愿意他出去闯荡?”
柳先生良久才说:“早年太祖曾言,他知道人间诱惑极多,仍旧盼着有人能坚如磐石。”
……哎,古人的洗脑也很厉害啊!贾琮瘪了半日嘴才说:“那个……我说句大实话,柳先生别不高兴。你们根本不是磐石好吗?明明是藤蔓……因无处可依,连枯木都肯攀附了。”他顿了顿,“枯木还信不过你们。”柳先生又不言语了。贾琮又道,“纵然她还信你们,那什么,她年岁也很老了吧,过些年还不是得去找先帝?到时候你们又何去何从呢?”
柳先生叹道:“如今哪里想得到那么远。”
贾琮也叹道:“我实在不明白,跳出井口就有那么难吗?”太祖爷到底是怎么给你们洗脑的,求秘籍啊,我用得上。
柳先生不知第几次默然无语。许久又说:“燕王以为,隐凤居那死了的掌柜设计引人夜围荣国府,或是为了对付世子,或是为了将我们家闹出来。”
贾琮登时说:“对付世子的只能是燕王其余的儿子,我不认为他们当中的谁有本事勾引和弄死你们这种大内武学世家的人。这种可能性排除。若是为了将你们家闹出来么……”他顿了顿,“你们家有仇人么?”
柳先生道:“多如繁星不可计数,只是没人知道。”
贾琮哂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天下成了如今这模样,原先的大内护卫还四散开去、哪儿都有。对了,听说刘登喜的许多机密文书落到了神盾局手里。神盾局你们知道吧?给钱就给消息。”
柳先生轻轻摇头:“再有,许多事外人不可能知道。我们里头必有内奸无疑。只不知道这内奸是谁的人、闹这么一出想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