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的兵马,没人敢起疑。”林海笑指着他点了点。
贾琮拿地图过来瞧了瞧道:“姑父,横竖路也顺,我想去一趟南昌府。”
“嗯?”
贾琮眨眨眼:“江西总兵谢鲸与我也算熟络,我想去拜访他一下。”
谢鲸是谢贵人的哥哥,林海登时想到七皇子头上了,以为他们要说七皇子之事,便捋了捋胡须说:“你瞧着办吧。”
杨嵩听说了,悄悄向贾琮说了声“多谢”,贾琮愣了愣:“谢我干嘛?”杨嵩含笑而去。待他走没影儿了贾琮才想起来,杨嵩本是南昌府人氏,还是绿林世家,号称豫章杨家,最擅暗器,不禁兴致盎然、遐想联翩。
众人遂一路往江西而去。自打入了江西境内他们便打起了两广总督王子腾的旗号,说是王大人往京中接家眷的。这一日进了南昌城,见街市繁华、人烟阜盛,林海赞了几句,乃道:“我就不去见谢总兵了,寻个客栈歇息。”贾琮“哦”了一声,待大伙儿挑好了客栈安顿下来,自己领着几个人走了。
早有人报给谢鲸,来了上千兵卒在城外安营扎寨,只有二十几人进城了,便坐在府中等信儿。不多时外头有人递了帖子进来,竟是荣国府贾琮!忙欢喜不迭的亲迎出大门外,笑道:“怪道昨夜灯花儿爆了又爆,原来预兆在贤弟这里!”
听他叫得这么亲密,贾琮简直想拉着他的手晃三下高呼知音——终于有了个跟爷一样没皮没脸的!以前在京里头他不这样啊……口里还说:“许久不见谢大哥,今儿路过南昌,便想着来瞧瞧。”二人寒暄了几句,谢鲸乃携了贾琮的手一路进去,吩咐下人大摆宴席。
先到了外书房,说起这些年京中与举国之变化,感慨万千。又问城外人马可是他的。贾琮道:“我因京中事了要回台湾府去。前些日子在苏州逛的时候被水匪绑架了,有几分胆怯,不敢贸然上路,特向岭南王子腾叔父借了一千人马。”谢鲸大惊。他遂轻描淡写的胡扯了一番,谢鲸击掌赞他运气好。
他又道:“因为这次来的是官兵,先跟谢大哥打个招呼,我让他们在城外扎营、进城来逛逛如何?”谢鲸自然应了。贾琮立时派了个人回营去,让兄弟们留下些守营的,其余可以进城玩会子。
乃问谢家那个颇有志向的三爷可好,谢鲸叹道:“自打那回便吓破了胆子,不大敢出门了,如今依然在家中养着。也好,总不惹祸。”他又说,“贤弟,事隔多年,可否告诉愚兄一句实话。当年我病急乱投医去贤弟府上求助,唯有贤弟知道那个青花恐龙。旋即舍弟便回家来,而后周贵人之父周延大人死于野外,再后来圣人便命景德镇烧了许多仿明制的青花恐龙瓷器出来。若说没有贤弟之功,愚兄是不信的。”
贾琮想了想,道:“委实时过境迁,那些事儿也不要紧了。实在我知道的不多,只约莫知道周延身为太上皇心腹、公器私用。令弟当年九成是被朝廷抓走的,缘故不知,横竖与周延有关。那青花恐龙的图纸委实是我给的,后头圣人与贤王如何操持的我就不知道了。”
谢鲸点头道:“果然是你。”遂又一躬到地,“多谢贤弟。”
贾琮摆手道:“你们后来不是借着七皇子出世谢过我了么?对了,那孩子还没找到?”
谢鲸眼珠子转了转,道:“贤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了。我那外甥……”
贾琮忙“嘘”了一声:“别告诉我!横竖孩子没事就成。”
谢鲸笑道:“偏你性子急,我只想说寻了个极妥帖极信得过的人家好生养着,如今性子也好念书也好样样都好。”
贾琮点点头,又轻叹一声:“小小的孩子生在皇帝家,又遇上这样的事儿,实在不容易。”乃看了看谢鲸,“对了,怎么你这一块地方没分给哪家王爷?也不小啊,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
谢鲸道:“不知道,我也奇怪着呢。该不会是想着等我那外甥找到了分给他的?还是因为景德镇要供着上用之物?”
贾琮撇嘴道:“才怪!将你调去荒蛮之地后留那块地方给他还差不多。你见过狼分肉的时候给没来的小狼崽子留极肥一块的么?分肉的头狼还不是他爹。”
谢鲸苦笑道:“我这里当真没什么好的。早年徐宏留下的摊子太烂,他的儿孙下属各自领兵四处为匪,我这个总兵空有其名,知府愈发无能从不管事。”
贾琮问道:“说起来我挺好奇的。既然江西没有分给诸侯王,你们还给京中进税不给了?”
谢鲸道:“自然是给的,我与诸位同僚的俸禄也是京中发的。”
“哦。”贾琮道,“好歹给小圣人剩下几个零花钱。故此你们是留给小圣人的。”乃又笑道,“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你们江西是不是有个井冈山?”
“有啊。”谢鲸道,“吉安左近。”
“听说那儿风景好,我想去瞧瞧。”
谢鲸愣了:“井冈山?万万去不得!哪里有伙山贼盘踞,我这些年围剿了好几回都不成。”
贾琮“扑哧”一声笑了:“你围剿井冈山?几次?”
“四次。”
贾琮忍笑道:“那地方易守难攻,谢大哥还是莫要围剿了,第五次只怕也要被人家反围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