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龚三亦叹道:“单单哪一家盯着她不怕,就怕这般被许多人一道盯着,哄住了这家防不住那家。”
贾琮愁道:“偏她最惹眼的是那张脸……京中人多眼杂,只怕非出京不可了。”他眼睛忽然一亮,“先生!我有个馊主意。”
龚三亦横了他一眼:“快说!”
“钟威将军人品可靠。他带了三个伙伴去鄂州,今天早上刚刚上路,四个人至少有三个武艺高强,当中有一个是女的。”贾琮道,“刘登喜旧部如今是我五叔在统领着,极为可靠。他们还拿了司徒磐的令牌。”
龚三亦皱眉道:“鄂州那么远。”
贾琮道:“故此鄂州没人见过先义忠王妃,连鄂王自己都没见过,不然当日他就认出来了。再说,钟威他们去鄂州就是为了杀他报仇的。”
龚三亦摆手:“离谱。”
贾琮耸肩道:“好吧,其实只是……刚才我终于正眼仔细看了看妙玉。真的很漂亮。”
“嗯?”
贾琮道:“美女当尼姑太可惜。她若当真四大皆空就不会带发修行,不肯剃光头显见是爱美的。”曹先生原著里头,妙玉尘心未泯、待贾宝玉比旁人更好些,足见并未修行到可以抗拒异性相吸的地步。“当年她出家也是迫不得已,受了姨父的牵连,什么身子不好非要出家显见是借口。眼看她姨父要平反,差不多也可以还俗了吧。打小在庵堂长大,不通人情世故,将来出嫁是要吃亏的。若是先生寻人教导她,她那个骄傲的性子未必听得进去。现实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让她跟着钟将军一路惊恐颠簸,既安全、又长见识。再说,”他正色道,“钟将军虽为武夫,我敢说他是个铮铮君子。”
龚三亦皱着眉头瞧了他半日:“你不会打了什么主意吧。”
贾琮抽了抽嘴角:“钟威那么大岁数了,又是个历尽沧桑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他根本瞧不上妙玉。除了长得漂亮,连女工都不会。钟威又不是有钱人,他娶老婆肯定是要持家的。先生,人呢,不出去走走岂能知道天高地厚?不论来日她嫁人不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龚三亦思忖了半日,道:“当日她与晋阳郡主一道被刘登喜绑架,刘登喜的人见过她。”
贾琮道:“那又怎样?已经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龚三亦仍是犹豫。
贾琮伸了个懒腰:“您老慢慢想吧。”
龚鲲在旁说:“只是钟将军已经走了大半天,再磨蹭就赶不上了。”
龚三亦道:“你也觉得去鄂州合适?”
龚鲲道:“如今也实在寻不出人手来护送她到台湾或是岭南去,留在京中防不胜防。”
龚三亦眉头愈发紧了。这老头平素极为稳重清楚,只是如今上了年岁,多少有些信赖小辈。贾琮与龚鲲是他最信赖的两个小辈。依着他自己的念头,妙玉去鄂州简直是胡闹;偏贾琮龚鲲都赞成,老头也有几分迷糊了。
龚鲲又道:“琮儿快些回去,只怕这会子已有人去你们家问她了。”
贾琮道:“没那么快。再说环哥哥在家呢,问他比问我清楚。”话虽如此,因想着贾环尚不知妙玉让人盯上了的事儿,他赶忙站起来道,“我回去吧,跟环哥哥通个气儿。”遂走了。
回到荣国府,他先跟贾环将那事儿说了,又道:“看龚先生的意思,就是寻个隐秘之处将妙玉师父藏起来再说。”
贾环道:“去鄂州是个什么馊主意?”
贾琮嘿嘿一笑:“跟钟威一道去的那三个人,一位是大妈,另外两位年岁都不算大,模样也不差。我素来主张唯有真心向佛的人才应该当和尚尼姑。妙玉连头发都舍不得剪掉的,还是嫁人算了。开茶楼也能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再说,不是还有钟珩么。”
贾环道:“留在京中龚先生替她找人家不好么?”
贾琮道:“依着牛顿爵士的惯性定律,若没什么大的变故,她纵然有怀春之心,并不会平白无故打破吃斋念佛的日子。”
贾环摇了摇头:“闲的!”
谁知才过了一个时辰,龚鲲便跑进梨香院笑嘻嘻的道:“我三叔公答应了。”
“哈?”
“让妙玉去鄂州。”
起点在旁上茶,闻言立时扭了头过来。
贾琮本来就盼着找个机会戳破龚三亦的“范遥”,便说:“早年我大姐姐也曾出家一阵子。西门外牟尼院有个带发修行的美貌姑子被忠顺王爷骚扰,可巧邢家大舅爷也在那儿住着,邢姐姐便求到我大姐姐跟前,大姐姐将她接来家庙庇护了两年。谁知大姐姐前脚刚离京,忠顺王爷后脚就把人弄走了。还是环哥哥设计吓唬他,吓得他把人放了,只是不能再送去家庙。”
起点是知道“妙玉”这个名字的,面色有点古怪,道:“何故不能送回去了?”
贾琮笑道:“他哄人家说那姑子是替贵人养的,还暗示那个贵人就是贤王。忠顺王爷哪里敢跟贤王抢女人!”起点顿觉好笑。“可巧我的武师父龚先生,喏,就是这厮的叔公,与真无庵的主持师父熟识,就送过去了。”
起点抬目去看龚鲲,龚鲲忙着喝茶吃点心没留神。
“本来也无事。今儿听说她知不知怎的又让什